瞧习惯了。
转了一圈儿,关有寿瞧了瞧黑土地上的庄稼,瞅了瞅养殖场的猪羊,途径湖泊瞄了瞄周围的花花草草。
回院子时,爷俩还“偶遇”上了那匹当年奄奄一息的马,碍于时间有限,他们爷俩也不敢“欺负欺负”它。
等关有寿探视结束一溜儿地库房,对闺女所付出的辛苦成果有了大致了解,他就想离开小葫芦了。
他家平安还是比较听话的。虽说被小黑影响得喜欢囤东西,好在有分寸,还不至于将重心放在这方小天地上。
老话都说“晴带雨伞,饱带干粮。”孩子想多贮藏一些粮食什么的,挺好的想法。要是日子过好了,就忘了旧伤?
他倒要担心后患无穷。不过,“让土地也歇歇,没必要急着收获。度,一定要把控好,否则得不偿失。”
“好的。”
关有寿是经历过灾荒,可关平安存粮存物则是习惯成自然。就说搁在早前吧,家里就是不缺吃喝,也是要存粮的。
所以她这一声“好的”到底有没有走心?肯定是有的。但想让土地也歇歇,没必要急着收获?
嚯嚯~
她老想跺手来着。
“肉类存得够多了,没必要再多养。”
“好的。”
“先别急着回话。山上圈养的动物可以天生天长,山下的那些羊也可以吃草,你养的那些猪呀鸡鸭鹅?”
“明白。确实很麻烦,我已经在缩小规模。养多了吃不完,我还要找借口送人,犯不着,没意义。”
就是这个理。
叶秀荷如关有寿预料中送走客人来了后院,看着他们父女俩人惬意地靠在摇椅上吃着果子晒太阳,她都羡慕坏了。
“可算走了。”
关有寿嘴角含笑,“能者多劳,辛苦了。来来来。过来吃点水果解解渴。”再不吃,他闺女都用来养羊了。
“我去倒水,娘你躺这儿。”
叶秀荷按住要起来让摇椅的闺女,“你就安心靠着,娘坐椅子上就行。”说着她看着边上空出来的藤椅,会心一笑。
感情这爷俩自个享福还没忘了她啊。叶秀荷顺势入座到藤椅上,“不用倒水,娘刚喝了肚子的水。”
“那就吃果子。”关平安往她娘前面推了推桌子上其中一盘果盘,“吃樱桃,娘你吃,可甜了。”
“还有?咱们家冰窖太实用了。今年的冰块要不全用凉开水冻起来,等夏天还能砸成碎冰直接吃了。”
“冰盘。”关有寿不得不提醒媳妇这一点,说笑呢,家里冰窖原本就为遮掩之用,还全用凉开水冻起来的冰。
她们娘俩不嫌麻烦,他都替她们娘俩累得慌。他闺女小葫芦内贮藏的冰块和冰砖都能满足一家五口一年的份额。
“饮食忌冰冻过热,偶尔为之还行。”关有寿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闺女,见她连连点头,失笑摇头,“你可别太惯着孩子。”
说我?叶秀荷好笑地斜了眼自家男人,“明白~~孩子爹爹。咱儿子出门送东西咋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们哥俩肯定被人拉住了呗。我说了等晚饭后让孩子们过去,你不听,还非说今天正好休息日,早点送过去。”
“我不是担心俩孩子天黑出门冷么,好几家呢。”叶秀荷看了看天色,“也不知现在送到谁家了。”
“反正这会儿肯定不是在丁老那儿。”关有寿靠回了摇椅上,“这老爷子以单位为家,他没啥休息日不休息日的。
最大的可能,他们哥俩现在在同一个方向的谭家或陈家。小北他二舅好像是今天到京,晚饭前他们哥俩能回来算是早了。”
叶秀荷侧头吐掉果核,“谁?小北他二舅回来,小北他二舅一家子全回来啦?”
“不算是一家子全回来,姜老二就有好几个孩子,他现在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哪能一下子全部回来。”
摇椅摇啊摇,关有寿闭目面朝天空,不急不缓地替媳妇科普人家家里近况,“他家大儿媳妇儿倒不是外地人。
陈叔有个老伙计姓郑,你还记住不?就是今年国庆节第二天,咱们俩人不是去了陈家?当时有个干巴巴的老头。”
“干巴巴的老头?”叶秀荷仔细一回想,“我想起来了,当时其他老人家都跟你拱手道谢,就那老人家拉着你的手不放说了一轱辘子话。”她男人就回啥职责所在,要感谢还是要感谢国家啥啥的。
反正挺能忽悠人的,就连陈叔都眼皮子不眨一下拉着孩子爹挨个介绍挨个说啥都是自家人,尽瞎讲究。
“对,那老头就是姜老二大儿媳妇儿的亲爷爷,现在恢复原职了。不过,那小两口都在当地上班,连孩子都有了,不可能马上就调回来。”
关平安听她爹称姜老二家的老大夫妻俩人为小两口,她笑了。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小北那位表兄好像小不了她爹几岁。
是四岁还是五岁来着?她爹爹现在辈分挺高的,姜老大都喊她爹一声老弟,那小两口可不是就是侄辈了。
“姜老二还有俩姑娘。当时他家被调到西北工作,大的,当年就嫁到当地,那户人家还是姜老老部下。
小的,当时进了兵团后来嫁给转业干部。如今就剩下一个小儿子还没成家,这次就他跟姜老二两口子回来。”
叶秀荷算是听懂了。
她男人这是在告诉她那个忘恩负义的姜老二别瞅着不起眼,姻亲无不是起复了就是在当地都有实权。
“乖乖,这么说姜老二混得挺好的么。难怪姜婶都不咋惦记她儿子,还说啥得点教训是应该的。这老太太……”
关有寿勾起嘴角笑了笑,“现在知道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了吧?有些人,就是想拦都拦不住。”
“我爹没想拦,他就是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