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长辈的视线,就如脱离了缰绳的马,关平安这个开心的,跑着跑着,跑出了感觉,她就开始玩出花样儿来。
一会儿直立,一会儿侧翻,一会儿后翻,期间还不忘指挥她坐下的骏马跨越过跑道上设立的障碍物。
惹得梅大义连连惊呼,又让梅大义和围观的护卫队连连鼓掌。齐景年这次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骑术,泛指“骑马的技术”,也称为“马术”。在古时又称为“御”,与“射艺”一样,为六艺之一。
他关世叔就六艺俱佳,还把手把手亲自调教关关小小年纪就最擅长一项与骑术密切相关的运动,那就是击鞠。
也就是打马球,关关就是此中高手。每次有机会上场,她就虐得她那些玩伴哭着再也不跟她一块玩儿。
关天佑也不担心她安全问题。笑话,他妹六七岁就敢独自一人溜出去骑着牛犊般的黑子上公社跑县城的。
再大一点,她足尖点那么两下就飞到屋顶。到如今,只怕快要上天了!就这么骑骑马玩两招绝对不成问题。
要知道叶家堡的那两匹马,早就被他妹折腾得没脾气。说来也是怪了,安安好像打小就和动物特别投缘。
就比如他家的小黑,亲自找上门来。还有黑子,连主人也不要。当然,死在她手上的野猪傻狍子也不少就是了。
看她玩得痛快,关天佑也很开心。但一结束之后,他还是找机会向梅大义提了一句,让下面的人不要四处张扬。
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离得最近的就有马术训练中心。万一有人丧心病狂出高价想请安安去赛马,那可就不妙了。
他关天佑的妹妹还是适合当一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外面的世界实在太浮躁,根本不适合她卷入那种是非圈子。
就如他爹对李爷爷总想推荐安安参加什么书画比赛感到不喜一样,他也不想安安再像在港城时,随便碰到一个人就是什么星探。
是夜。
烧烤晚会。
出发之前,两边的电话就接通过,这边的负责人听说他们过来就开始让人上附近村子里买羊杀猪。
大半天过去,腌的肉也已入味。现在炖的炖,烤的烤,就是在露天之下,光闻闻也香死个人。
可关平安还是觉得差了一点什么,或许是她爹娘未在身边,也或许是她突然想起了马六屯的杀猪宴。
有这么一刻,她想她那个坏奶奶了。不知她一家人现在都已经认祖归宗,她那个坏奶奶预料到了没有。
更不知她这么一离开京城,她那个坏奶奶有没有被关绍宽给欺负了,那十二个金镏子可得藏好才行。
还有她祖父当年添置的那套省城院子,她已从她爹这儿得知她奶已经借她老表叔的手收回给租了出去。
现在就不知她那个坏奶奶会不会突然脑子进水,又觉得她大孙子亲了,亲得把房租都给了她大孙子。
至于给房子?
她那个坏奶奶就是有贼心也无力。那院子连同刘家庄的老房子,老表叔在办理时就已经登记在她爹名下。
这两天俩耳朵就痒得不得了,她爹也说耳朵发痒,挖了还一直痒。每次他们父女耳朵一起痒就没什么好事。
上次就是她奶摔断了胳膊腿儿住院,她和她爹在回去的路上就一直痒到了县城才好。这回没准也是她奶奶出事儿。唉……她爹一挖耳朵,她都不敢问她爹见着了亲爹,有没有想起老娘。
“想啥呢?”关天佑的胳膊肘拐了拿着烤串却不吃的关平安,“凉了就不好吃,要不我跟你换一串儿?”
关平安摇头。瞟了眼身边,见连齐景年都被梅大义拉去喝酒,她迟疑一下,还是忍不住悄声问道,“你想咱奶不?”
关天佑猛地一下转头,“啥?”
咳咳咳……突然不想问了怎么办?关平安见他还等着,只好再重复一次,“你想不想咱亲奶奶?”
原来他没听错。
关天佑蹙了蹙眉,“你是不是见大姑她娘的日子居然过得比咱奶还好,觉得相比之下咱奶亏了?”
“那倒没有。我就是听说杀了头猪,想到杀猪菜,又突然想起当初我宰了咱奶的猪,她还帮我瞒着。”
“可她不是没给肉?明明咱们都有打过猪草,咱娘也喂过猪,当时也说好了等年底分咱们家肉的。”
“是啊。她对咱爹如何,咱们又不是没见过。我就是想知道自从见到爷爷,你有没有想过咱奶。”
“没!”关天佑嗤笑一声,“想她?就她?还不如咱们家小黑。那就是个神经病,还病得不轻。
以后少提她,在咱们关家,她已经是个死人。咱爹该还的生恩早已还得一干二净,不欠她什么。
你要是闲得慌,先摸你后脑勺再说。她都没把你当成一回事,你想她干啥,嫌日子过得太好了?”
“不带打击人的。”
关天佑斜倪着她,“你是不是找不出借酒消愁的理由,故意用她当话题,然后好痛快来一杯?”
“说啥呢,说的你妹妹我好像是个酒鬼似的。”
“你看,要是冤枉你,你早已瞪眼。”关天佑虚指点了点她,“还说没有?来来来,哥哥先给你搭个脉。”
笨妹妹要是一撒谎一心虚,那脉搏就跳得可快的。“躲啥?不准运行心法,不能深呼吸,不准……”
“停!好好好,你赢了。”关平安这个汗颜的。她就突然想起她奶,咋又成了她想喝酒的理由?
见他又要想开口,吓得关平安赶紧再接再厉问抛出下一个问题,“哥哥,那你想不想咱姥姥?”
“一般般。”放下竹签的关天佑一手扯过她的手在自己腿上,一手按在她手腕脉搏处,“现在换成我问你。”
“……好吧。”
“你觉得你自己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