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闭眼,喃喃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谢玉京噗嗤一笑,揉乱她的头发,白皙的指尖划过她侧脸,又在她颈上停留。几道吻痕蔓延到了颈部,肆意散发着暧昧,他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样瓷瓶,清润的药香和寒梅香气扑面而来,容凤笙看到,下意识地去翻自己的袖子,却没找到今日谢絮给她的金疮药……
想必,是在方才的亲昵中,被他搜了袖子,将金疮药没收了。
容凤笙默了默,谢玉京却是低低一笑,“我这药,可比他的好用。”说着便给她的颈上涂去,容凤笙被他指尖的冰凉激得一缩,她开始提建议,“你若是觉得上药麻烦,以后就不许咬了,”
谢玉京指下一顿,“忍不住。”
“忍不住也给我忍住,”容凤笙腮帮都鼓了起来。
谢玉京手痒,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满眼都是宠溺。
上完药,趁他不注意,容凤笙自己偷偷掀起衣角看了看,方才一直觉得腰间酸痛,这下一看可好,她侧腰那一块,赫然印着几道指印,格外显眼,没想到自己还是容易留痕的体质,容凤笙有些发愁,这可如何是好,只能一会用热锦帕敷一下了。
虽然她很快就松开了手,可谢玉京回眸的时候,还是看到了那截细腰,白的晃眼。
他忽地握住她的手腕,容凤笙心里一惊,想要抽出,却抽不动,见他半俯下身子,掌心带着灼人的温度,贴上她的侧腰,却是慢慢在那里按揉,散去那些淤青。
酥麻透过他的指尖,沿着肌理一阵一阵地散开,容凤笙肩膀一耸,深深埋脸在他肩膀,燥热得不行。
“是我不好,一时手重了些,”他低声对她说,乌发扫过侧脸,鼻梁如玉,额间朱砂鲜红。
容凤笙对上他的视线,他眼角稍眯,勾着撩人的弧度。睫毛乌浓,纤长而又秀美,看着她的眼神,活脱脱一只狐妖成精了,还小玉菩萨?
她突然晓得那些志怪书中,被妖精勾搭的书生,到底是什么感受了。容凤笙涨红着脸看向别处,心想,整个一红衣艳鬼,还是勾人不偿命的那种。
谢玉京忽然道,“阿笙。以后就这样唤你,可好?”
好肉麻,容凤笙别开眼睛,“随你。”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他微笑起来,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殿下。”
无巳低低的声音响起,总算打破了这甜腻到不行的气氛。容凤笙羞窘不已,便将身子往他背后藏了藏。
伸手去推他,“有正事就快去处理,莫要黏着我了。”
谢玉京一笑,却没有走开,而是挪了挪步子,贴心地将她挡住,隔绝了无巳的视线。
不过,无巳压根就没敢抬头。
他双手平举,毕恭毕敬地捧上了一册名单。
“事情都办妥了,还请殿下过目。”
谢玉京接过,随手翻阅了起来,容凤笙凑在他身侧,也看去一眼,上面,赫然是朝中几个大臣的名字,还有一些未曾听过的……她忽然一怔,这些人……
竟然都是在繁衣身上划过刀、迫害过繁衣之人。
唯有谢清莺,未在其上。
这其中,有一两位,还是大成的股肱重臣,只是……她看着上面鲜红的叉,还有旁边的注解。
暴毙而亡?
容凤笙顿时反应过来,这是一份死亡名册。
“消息尚未递到陛下手中,但也快了,手底下的人做事很干净,殿下大可以宽心。”
他……他将那些人,都给杀了?!
容凤笙震撼不已。
忍不住盯着谢玉京看,少年侧颜沉寂,睫毛微微垂下,修长的手指慢慢翻过一页,看不出什么情绪。
无巳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些东西,“这些都是属下奉命拿到的信物,”
他手上一松,哗啦啦的都摆在了案上,有银簪子,玉手镯,名贵的狼毫笔,尾部还有一些血渍,与当初荆幸知那玉扳指,何等相似。
他身为储君,竟是亲手,剪除了大成的羽翼……
容凤笙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作何感想。
谢玉京忽然抬眼,将名册递到她手上,“荆幸知能为你做的,我也能,你看,我做的比他更好,不是么?”
他粲然一笑,薄唇勾着愉悦的弧度,可只有容凤笙知道,这笑容背后所隐藏的疯狂。
他的话,像是在刻意引导,让她在心中权衡。
是跟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储君好呢,还是那位地位岌岌可危的荆丞相,更好呢?
名单之上,虽只是寥寥几笔的几个名字,对应起来,却都是活生生的几条性命,她看着那些红叉,心里亦有几分快.感升起,这些,都是戕害过繁衣之人……
可,仍旧有几分难以抑制的恐惧。
谢玉京见她神情,道,“那是他们罪有应得,你不需要感到任何的负担,你感到棘手的,我全都可以帮你解决,你憎恨的,我会让他们,永远都不出现在你面前。”
话音一落,容凤笙心中便是一阵说不明的感受。
就好像,遗奴被她当成了一把刀,指向哪里,哪里便是血雾四起。
容凤笙忽地一震,脸色有些不好看。
“还有一事,”无巳既而沉重道,“魏华公主……失踪了。属下原本打算将之送进长生殿,可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公主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