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那人似乎探了手来,放在她的被子上, 轻轻扯动, 电光火石间,她倏地清醒, 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
随即皱眉, “怎么是你?”
少年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大清神情。
他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怎么,来的是孤,你很失望?”
一侧身便坐在了榻边。
容凤笙抓住被子盯着他, “你来做什么”
“给你盖被子,”谢玉京微微俯身过来,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眼眸有些专注的意味,然后,缓缓地吐出四个字,
“竟然胖了。”
他伸手,似乎还想捏捏她的脸,颇有些咬牙切齿,看来在公主府紧闭的日子,她过得很滋润啊,还以为会看到她形容憔悴,至少,也该有点无精打采的吧。
谁知她面色红润,脸颊肉摸起来亦是软嫩嫩的。
虽说这样没有不好,可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就好像她从来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过似的。
容凤笙可听不得这话,顿时沉了脸色,
“你胡说什么,我哪里胖了。”
被她的脸色逗乐,谢玉京低低闷闷地笑,指尖有些温柔地拂过她的面庞,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你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
他环过她的肩膀,想要将她从锦被之中抱出来,却被容凤笙抵住了胸口。
“你,你走开。”
她胆战心惊,迢迢就守在外面,被她听见了可怎么是好,自己这张脸还往哪儿搁,还有那些羽林卫都是吃素的吗,怎么会把人给放进来了?!
“你用了素珍丸?”
谢玉京低声问,语气有些差。
“早就拿去喂鱼了,”
容凤笙立刻接口,又有些诧异自己的反应,发现自己跟他相处竟是不自觉亲昵起来,还有了那种小脾气,顿时心头一紧,不自觉地想要离他更远一些。
谢玉京忽然道,“那好你松手,让我进来,”
容凤笙一僵。
“想什么呢?”谢玉京一脸纯洁无辜,“我说让我进被窝里来。”他指了指她身旁的位置,
容凤笙气得一卷被子,“不许!”
他却故意俯身,贴在她耳朵根那里直往里吹气,带着浓浓的笑意说,“还是说你真想让我……嗯啊?”
真是太骚了,容凤笙耳根赤红,默默想着,倏地转过头,对上他含着晶莹笑意的眼眸。
少年却忽地直起身子,退后几步站定。
“看看,怎么样。”
正红色的飞肩束腰长袍,腰间玉带衬得身姿愈发俊朗挺拔,墨发散在两侧,五官俊美,修眉亮眼,额心朱砂闪烁流华。
看得容凤笙不知觉地坐起,倚在榻边默默地欣赏。
遗奴一直很适合红衣,遑论这身新郎官的喜服了,真是人间绝色,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好看的。
她看得目不转睛,谢玉京被她看得有些口干舌燥,他沉了沉眉眼,长腿一迈,便走了近来,修长的手指直接放在了容凤笙的衣襟上,就要往两边分开,容凤笙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对他怒目而视,她可没有这心思。
迎着她防狼般的目光,谢玉京一僵,亦是怒了,“你觉得我来,就是为了跟你做这种事?”
“不然呢?”
谢玉京一默。
容凤笙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见他唇角勾出一丝邪气的笑意,眉眼都流转着一抹潋滟,还故意凑近,伸手将她牢牢地按在自己的怀中,坚硬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柔软的脸颊,
“那倒是,毕竟温仪公主的滋味,可是尝过一次就毕生难忘,外面不知多少人在肖想母妃呢。竟是让儿臣捷足先登了,这可怎么是好?
便是陛下都求而不得的女人,却在孤的身下婉转承欢,你说他们知道了,会不会很愤怒呢?”
容凤笙深吸一口气,掐着他的腰,冷冷吐出一个字,
“滚。”
她推开他,直直指着门口,
“再说这种混账话,就给我滚出去。”
在他面前,她根本不用控制自己的脾气,光一个滚字,对着他就不知说了多少遍。
而敢对当今太子呼来喝去的,
她是头一个,亦是这世上的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