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莺指尖挟着一支烟斗,烟雾缭绕中,那张脸庞愈发显得妖媚。她的衣襟极低,雪白肤色细腻,如同羊脂玉,露出深深的沟壑,极是诱人,可谢玉京的眼底,全是厌恶。
容凤笙自然也是看到了,不禁有些纳闷,这是吃了什么,才生得这般好。谢清莺转了一下烟斗,笑道,
“难怪哪里都寻不到陛下,原来是到这里快活了。”
她上前便挽住了她的手臂。容凤笙还是第一次与人这般亲密。她有些不自在,但想到谢清莺之前因为她受到的折磨,便由着她去了。感觉到软软的摩擦着手臂,她整个人一麻,强忍住了,才没有挪开。
忽然,一个轻软的吻,落在了脸颊之上。
谢清莺竟是亲了她一下。
容凤笙惊讶。
谢玉京的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他一直都觉得,这个谢清莺才是他最大的敌人,他死死地盯着她。
谢清莺轻哼一声,意有所指,“我就知道,你心软,舍不得为难他。也好,这是最好的结果。不过我的陛下,你后宫实在是空虚,不若也多招些男侍,如何?”
见谢玉京瞪着她,她也瞪了回去,“怎的,就许你以前左拥右抱不许我们陛下尝尝旁的新鲜?”
谢玉京下颚紧绷。他眼睛直直看向容凤笙,好像在说你敢。
容凤笙扶额。“好了,如今百废待兴,就莫要再说这些了。对了,户部前几日上折子说,你拨款要修缮公主府?”
谢清莺一听这事就心虚,支支吾吾了半天。容凤笙叹气,“罢了用朕的钱帛吧,积压在那里也无用。”
谢清莺睁大了眼睛:“真的?”
得她点头,谢清莺再度上前,“陛下真好。”
她狠狠地亲了一口容凤笙的侧脸,这响亮的一声啵,惊得宫人差点跳起来。而某人的脸色已经足够与锅底媲美。
谢清莺蹭到钱,欢快地离开了。
容凤笙脸上都是红红的口脂,谢玉京更怒了,他伸着袖子给她擦着,
“你不会躲开点吗?”
她不在意,“同为女子,这也没有什么。”
想来她压根不知宫里流言,亦是不知,磨镜是什么,他闭了闭眼,不想让这种污糟事污染了她的耳朵。
但心里还是压不下那口气。
“总之,不许跟她走得那么近了。”
“她可是拿你当做了容繁衣。”
他严肃警告。说到这,谢玉京还故意多说了一句。
“只有我不会,在我眼里,你就是你。你是唯一的。”
说着,他把她的下巴捏了起来。容凤笙还没来得及反应,被他擦拭过的地方,便贴上了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沿着皮肤滑过,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瞪大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舔了一口。
她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把扯过他的袖子,怒火冲冲,看上去很想给他来一巴掌。
可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却是扯着他的袖子,非常用力地,将脸颊擦了个干干净净。
谢玉京笑得很大声。
笑得她恼羞成怒,甩袖而去,顺便下一道旨意,令他三天不准吃肉。
谢清莺被人打劫了。
那是一群蒙面人,把她身上所有值钱的全部抢走,包括地契房契,全部洗劫一空,一点没留下。
不知是哪里来的贼人,这般大胆,谢清莺的护卫根本打不过对方,还被揍了满头包,谢清莺一大早就进了宫,到容凤笙跟前哭诉。
说是哭诉,其实是给她上眼药,“肯定是谢琼那个小王八犊子。他知道是你的银子,他心疼,他就找人抢劫清莺,他身边,肯定还有为他效力的势力没除……”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容凤笙的脸色,“陛下你就不担心吗?万一他卷土重来……”
“不会的。”容凤笙从堆成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揉了揉眉心。“抢了多少,你列个册子,朕回头让人补给你。”
谢清莺喜逐颜开。
“陛下待臣真好。”好得她都想嫁给她,扩充她的后宫了。
容凤笙要是知道她这想法,一定得坚定拒绝,这一个两个的,可别来祸害她了。
“对了,”谢清莺想起一件事,理直气壮道,“陛下,我不想姓谢了,你给我赐国姓吧。”
她一直以来的夙愿。
容凤笙皱眉,拂袖。
“胡闹。”
谢清莺却是笑了起来。她笑着笑着,就落下了泪水。有时候,容凤笙也觉得,这是她的绝活,眼泪这般收放自如,毫无预兆,说掉就掉。
谁知,谢清莺痴痴盯着她,“你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真的很像他。他也经常这样说我。然后答应我一切合理或是不合理的要求。”
容凤笙落在纸上的笔尖一顿。她确实,打算给她赐姓来着,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容凤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惯着这家伙了。
于是她垂着眼,将那张纸卷了卷,收进了袖子里,清清嗓子道,
“止喜,送追意公主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