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兰要面临的,除了1月底要举行的决赛,还有差不多同期的期末考试。林老师也提醒她英语竞赛虽然重要,却不能放松专业课。
夏晓兰离开办公室前,林老师清清嗓子:
“晓兰同学,老师知道你很努力,清者自清,你是什么样的人,早晚会被所有人认可,外界的一些干扰是小麻烦,不能成为阻止你前行的绊脚石!”
夏晓兰有点愣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林老师或许是听到了季雅来闹事的流言吧?
最近夏晓兰在学校里的麻烦,只有这一件。
偏偏,她要和季江源一起代表华清参加决赛,华清一共只有5个学生进入决赛,这种全国性的比赛,难道还要自己刷一个名额下来?说到底,季江源本人并没有错,突围决赛,学校就更不好把季江源怎么样。
林老师是怕自己想不开,特意劝慰她两句?
夏晓兰重重点头: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不会让自己当一个失败者。”
要击溃流言,靠自己反复解释没用,很少人会去倾听一个失败者说什么。只有证明了自己实力的成功者,不用自己说,旁边的人都会自动替成功者解释。
这方法,夏晓兰之前在豫南的时候用过,要不是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县一中的师生们怎么会那样相信她?
弱者,会让人同情,同情过后,弱者的境况并不会从根本上改善。
强者,才让敬畏,让人不敢乱猜测。
“什么成功失败的,一次竞赛,不至于这么严重。”
林老师也怕给夏晓兰压力太大,故作轻松训了她两句,让她忙自己的事去。
夏晓兰一走,林老师的眉头就皱着。
一个年轻学生,哪有这么大的压力,还是季江源他妈闹出来的事影响了夏晓兰。林老师跑去找系主任,“夏晓兰可是进入了英语竞赛决赛的,这个学生很优秀,我有个预感她以后会更优秀……就算她的资质真的普普通通,人是我们建筑系的,凭什么要被别人欺负?”
系主任摸着自己稀疏的头顶。
“小林,这件事吧,它的性质现在有点变了。”
不是单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
谁知道夏同学背景也是不差的,季林还挺生气给他打电话,说向夏晓兰道歉,夏晓兰不接受。
系主任也是心里不舒服。
好心告诉季家,难道还是他多管闲事啦?
季师哥的口气,隐隐有点质问,感觉是建筑系没把学生教好……系主任反问季林,夏晓兰到底提出了什么条件,季林说夏晓兰要季雅亲自道歉。
系主任好悬一口气没给厥过去,那季家到底是哪里不满意?这个要求很合理很正常,有那种好糊弄的学生,也有夏晓兰这样不好糊弄,非要求个是非曲直清楚明白的。系主任难道能说夏晓兰错了吗?
学生都是很意气用事的,要是夏晓兰真的收了点季家的东西,这事儿就此打住,系主任固然松了一口气,心里或许会隐隐失望——华清学子的气节没有了!
夏晓兰只要季雅的道歉,听季林的意思,这件事变成了一种“较劲”。
系主任觉得,季家多半扛不住,要不季师哥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
可他能怎么办?
看在季老的面子上,强迫夏晓兰接受这毫无诚意的“道歉”?
——得,这是给季老抹黑呢!
系主任有情绪,那天在系办就能解决的事,季家要兜圈子,那就去兜吧,他的绵薄之力,季家没瞧上。
…… 季家腹背受敌。
季林就算再跳脚,他们家和周家闹矛盾的事儿,还是传的到处都是。
季林的领导都在隐晦的问他,季林以为季姥爷以前那些学生会主动帮忙,但周家和汤宏恩同时都对季家有意见,这个漩涡要不要跳进来掺和,别人也会有顾虑。
季林有点扛不住了,必须要先瓦解其中一个威胁。
季林选择的是汤宏恩。
汤宏恩是季家的前女婿,现在季家灰头土脸的,季江源也受影响,季江源向学校请了长假,都好些天没去上学。汤宏恩不松口,为难的总是自己的亲儿子,季林就觉得汤宏恩那边比较有把握。
“你要是不愿意和解,从此就离开季家吧,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季雅真是个铁石心肠,季林从前没有承受过这样的压力,短短几天瞧着向老了几岁。
季林的夫人守着季雅哭诉:
“那年你说要出国,嫂子怕你在国外没钱用,把嫁妆里的两个老花瓶翻出来,让你带去美国卖掉,有没有这回事?咱们家什么好东西,我都让江源先挑,自己的孩子反而排在后面,有没有这回事?你就当可怜下嫂子,可怜你几个侄儿侄女,那是江源的亲生父亲,他总不会害江源!”
要和汤宏恩争那口气,也要争的过才行。
争不过,不是拖着季家其他人一块儿完蛋么。
季家可不只季林和季雅两兄妹,季家其他人都一起要疯了,轮流来求季雅。这是季家的家务事,乔治也管不了,事实上,乔治已经独自去了大使馆,季林觉得两个人凑在一起还不知出什么馊主意,就强行把这俩人分开。
季雅能怎么办?
她的骄纵,是建立在季家人愿意宠她的前提下,现在季家人不能继续宠了,季雅也没了仰仗。
她在美国是有点钱,美元在国内真好用,可这种时候,她的美元能怎么花?
季雅咬牙点头:
“好,我同意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