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将坐在自己身旁依旧毫无知觉的凤空华揽到自己怀里,古攸抬起空余的那手,动作轻柔地将怀中之人唇边的血迹擦去。
之后,他却没有直接将手收回,而是缓缓地移到了那人除去面具之后依旧让他觉得有点陌生的脸上,轻抚着那人戴着伪装的脸颊,古攸轻声叹道:连你的幻境中都全是他吗?
能带给你最喜和最悲的人都是他吗?
那我呢?
在你心里我是否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哪怕是得到了你的身子都没办法在你心中占据一点位置吗?
君王无情,空华,你倒是让我明白了个彻底。
可我却没办法怪你,你也不好过,跟你处于同样煎熬的我,怎么忍心来怪你?
罢了,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解脱的,不管是你放弃他,还是我放弃你
待轿子彻底停下之后,古攸抱着依旧昏睡着的凤空华走出轿子,就发现两人已经回到了那个破旧的月老庙中了。
毫不意外地发现抬轿子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古攸也没在意,直接抱着人便走了出去。
主人,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属下可是担心坏了。
一看到两人从那月老庙中出来,早就等得心急如焚的青莟他们三人立刻从各自藏身的地方出来,朝着两人迎了过来。
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就差没自己进去找人的墨冥看到两人出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他高兴的心情还没维持上多久,就在看到自家陛下昏迷不醒地被古攸从那月老庙中抱出来的时候彻底消失了。
直接伸手将凤空华从古攸怀里接了过来,墨冥狠狠地瞪向古攸,恼怒地说道:你们进去之前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你会保护好我家主子,不让他受到伤害的,我才放心让他单独跟你进去的。
你就是这么保护我家主子的?
好好的人进去,昏迷不醒的出来?
我当初果真不该相信你的,你最好能好好给我个解释,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喂!
你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讲理啊?
越公子受了伤也不代表是我家主人的错啊,你不要还没搞清楚真相就把所有错都推到我家主人身上。
还没等古攸有所反应,站他身边的青莟就已经先一步忍不住跳了出来,瞪着墨冥说道。
好了,青莟,不得无礼。
抬手止住了青莟的话,古攸扭头,有些歉然地对墨冥说道:抱歉,墨侍卫,我做到我的承诺。
越兄他中了摄魂香,心神不稳之间受了点伤,不过并无大碍,我已经给他喂过药了,应该过会儿就能醒来了。
我理解你此刻的焦急,这事在下也的确有错,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快点回客栈去吧,越兄他需要休息。
最好如此,若我家主子有什么不妥,我定不饶你。
听到自家皇帝陛下并无大碍,墨冥的表情总算柔和了些,但是语气却没有什么缓和。
他冷哼了一声,便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人直接上了自己的马,往客栈方向赶去,根本没有想搭理后面主仆三人的意思。
主人,此次销金窟之行可还顺利?
可有探得那销金窟的所在?
跟在墨冥他们主仆两人身后,青叶扭头看了一眼自家主人,发现古攸的脸色依旧不是太好,以为他还在为那位越公子受伤的事情自责,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们去的时候中了迷香,什么都不知道就到了那里。
回来的时候,我又因为越兄受伤的事情,心情有些烦躁,也没有注意去留心周围的环境,所以销金窟的具体所在还是不清楚。
但是,即便是知道了销金窟的位置,也没有用。
趁着越兄在前面闯关,吸引那些人注意力的时候,我已经里里外外仔细探查过一遍了,并没有发现城主大人的踪迹。
如果不是这销金窟还有什么我没发现的密道地牢,那就是城主楼清并不在销金窟,而是被关押在其他地方。
此事现在还急不得,不论是要再去销金窟探一下,还是再去别的地方找找都得从长计议。
我跟越兄怕是已经引起了幕后之人的注意了,想要再通过普通的方式去那销金窟怕是难了,看来还得另想法子了。
闻言,古攸从沉默中回过神来。
眯了眯眼,沉声说道。
无妨,销金窟的位置我大概还是能找到的
古攸话音落下没多久,一道略带虚弱的嗓音就突然响了起来。
几人循声看去,就见原本正昏睡不醒的凤空华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哦?
越兄此话怎讲?
见他醒了,古攸下意识地就想问问对方现在感觉如何,结果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只换成了这么冷冷淡淡的一句问话。
在下自有法子可以寻路,现在不适合说这些,我们还是等到了客栈再说吧。
凤空华虽然醒了,但似乎很是疲惫。
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傲然冷淡的气质,软软地倚在墨冥的怀里,半闭着眼睛说道。
既然对方现在不想多说,古攸也就没有多问。
一旁的青莟见状撇了撇嘴,正想说声好大的架子却接受到了来自自家兄长的警告视线,不得不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讪讪地瞪了前面那对主仆一眼,闷着头也不再说话。
几人沉默地前行,没一会就到了凤空华主仆两人落脚的客栈。
越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若是可以的话,能否跟在下说一下你的计划,在下也好早作安排。
也不知道是不是古攸的给他吃的药的效力,一路行来,等回到客栈的时候,凤空华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不再是方才那副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
古攸见状,也没跟他客套,直接便问起了正事。
他这一开口,房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了他身上。
青莟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家主人,心中一片惊涛骇浪,她听到了什么?
他家主人居然在跟越公子讲正事,他不是一直把那位越公子放心坎上疼着的吗?
如今人家受伤了,你不是应该跟人家说好好休息的吗?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要人家跟你说正事?
在这两人独处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为什么她觉得这两人去了一趟销金窟,回来就变得怪怪的?
她可是刚刚做好了心理准备,已经拿这位越公子当未来主母,准备开始抱大腿了啊,主人啊,你要不要变心的这么快啊?
你叫抱错的大腿属下我情何以堪啊
顺从地任由自家黑着脸的贴身隐卫统领将自己细细检查了一遍,凤空华懒懒地歪在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