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也家里人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这几个月以来,因为爸爸妈妈突然离世,也是将这人情冷暖了解了个透彻。
他这样的话说出来,不管是对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是一种最大的羞辱。
陆晚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人钉在耻辱柱上羞辱。
这次突然发现,原来他们也不过刚刚认识几天,原来其实他心里一直对她都是防备着的。
原来在别人眼里,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
不论是骗财,还是受人之托来勾引他,在他那儿,都不是什么好人。
陆晚小心翼翼地深吸了口气。
不知不觉间,眼睛有些发涩,有点点水雾感。
让她没注意到他冷硬的神情微微缓和,甚至有一瞬间的微怔。
她勾了勾唇,笑着,声音有些不大自然:
“哪样也不是。”
陆晚声音缓缓,但是却带着不可忽略的坚定:
“我可以眼也不眨地请你去坐游艇,我骗你的钱来做什么。或者,如果我是被谁花了钱请来的,那么那个人得用多少钱才会让我心甘情愿出卖我的身体?”
她说着,轻轻笑起来。
开口颇有些悲凉的意味:“傅泽以,你当我是小.姐么?”
男人怔怔坐着,两人靠得这样近,却互相说了一通这样的话。他的神情原本冷着,一丝温度也没有。可听着她几句话的时候,似乎在渐渐融化。
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过陆晚并没有多留意他的神情,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扶着旁边的桌子站稳了身子。
他被她这么一挣,下意识要去扶她,却被她一闪身躲过去了。
陆晚回头,用他惯用的那种冷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许是空调开得太低,傅泽以竟觉得周遭有些发冷。
她一只脚受了伤,只能用另一只脚着地。走得一瘸一拐。
尽管如此,她还是扶着旁边的桌子,还有沙发,扬长而去,直直走到她住的房间。
“砰”地关上门。
就像他早上从这个房间里出门时的那样。
陆晚进了房间,靠在门上,突然觉得,宅在家里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明明大前天去网吧包夜没事,前天去夜场蹦迪交朋友没事,昨天去坐游艇吃西餐也没事,偏偏一到了两个人一起待在封闭的空间里,就开始摩擦不断了。
或许,他们两个人还是有一点共同点的。
他们都是风花雪月的人。过不了日子,不可能一起过柴米油盐的生活的。
陆晚越来越觉得,当初自己没有抗争到底,还想了个什么来日方长将计就计的法子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他们的婚姻,就是个错误。
这样想着,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更低落起来。
艰难地挪着身子,走到了床边,又将自己严丝合缝地裹紧被子里。
似乎只有待在床上,待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才让她有一丝丝安全感。
陆晚有些恍惚,她以前那种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生活,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她过到这般田地的?
……
或许是爸爸妈妈骤然离世,她没了一直以来的保护伞。
或许是她不学无术,在叔叔姑姑们来抢公司股份的时候,她没能争得过的时候。
又或许,是在她不得不答应下与傅家的商业联姻开始。
人在悲伤的时候,身体的任何不舒服的感觉,都有可能会被放大到最大。
比如此时,陆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她真的很饿很饿。
可是想一想,如果点东西吃,一定要经过客厅,说不定傅泽以现在还在客厅里,而她是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他。
无奈之下,她只能阖上眼睛,想强制自己入睡。
睡着了,也许就可以忘掉饿了的感觉,忘掉不开心的感觉。
***
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过等她在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外头的天仍然是艳阳高照,明亮得很。
大约并没有过去的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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