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侯府里,唯若若最合适。
世人都觉得,这是一桩美满的婚事。
若若蹲在廊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决定了!
若若起身,朝谢淮的院落走:“从今天开始,要讨好谢淮!”
……
日升月落,雪色纷纷,安国侯府中的绿萼梅暗香缭绕。正逢无事,府中护卫们着了褐色长袍,立在梅林外闲聊。
有人低声道:“最近,四小姐似乎老往谢淮那小子院子跑。”
“我看是那阴沉的小子上赶着巴结四小姐!瞧他最近用的炭火,是越来越好了。”
“呸,没想到是个溜须拍马的。”
谈及此处,寒风忽地冷冽袭来,护卫们冷得打了个颤,心中更觉忿忿不平。
此时,阮青煦却正好途径此处。
他抱着一枚鸟笼,去朔雪院寻若若。笼中是阮连羽养的锦屏雀,上回与若若约好,要送她一只。
护卫们纷纷拱手行礼:“三少爷。”
阮青煦点了点头。
有护卫笑问道:“三少爷抱着一只鸟笼,是往哪里去?”
阮青煦笑哼道:“自然是去寻若若妹妹。”
护卫们相觑两眼,忽然有人向前呵呵笑道:“三少爷这是不赶巧,四小姐刚才似乎去了表少爷的院子。”
“哦,是吗?”阮青煦抹了抹鼻翼,无所谓道:“那我去谢淮的院子寻她就是。”
“三少爷!”
有护卫嘿嘿笑了一声,凑近道:“那谢淮总缠着四小姐,您不说道他两句?再给他些教训!免得他忘了谁才是这府中的小主子。”
阮青煦闻言皱了皱眉,离那护卫远了一步,正色道:“若若妹妹说过,谢淮独自一人,很是孤单,何必说他。对了,你们也不该直呼他的名字,应该叫他表少爷。”
护卫们面色微变,垂眸应道:“是。”
待阮青煦走后,他们却瞬间沉了神色,啐道:“谢淮那小子不愧是个会拍马屁的,从前三少爷最烦他,如今你瞧瞧?”
“还是小声些吧,免得被老夫人听见。”
“这里偏僻,谁听得见?”
护卫梗着脖子嚷嚷两下,却还是息了声,与同伴结伙去其他地方巡查了。
殊不知,他们走后,绿萼梅林深处却走出一个清逸的身影。那少年眉如远山,目似深潭,正是无意途径此处的阮青令。
梅树下,阮青令回想起府中护卫方才那一番言论,若有所思地凝了凝眉后,便不再思量,拂了清袖便走了。
在他眼中,世事乃浮云,过眼不入心。
谢淮与他并无多大关系,他亦不需理会此事。府中人常说谢淮孤傲冷漠,却不知,他亦与谢淮一样,是冷漠之人。
……
为了日后能苟活于世,若若锲而不舍地待谢淮好。
谢淮从未说若若什么,只是沉默而冷淡地看着她献殷勤,看她讨好地朝自己笑。
渐渐的,安国侯府中,老夫人、阮连臣等人都知道若若喜欢寻谢淮。他们心中隐隐担忧,但每见谢淮一副淡淡的模样,便松了一口气。
而府中主人未说什么,府中那些护卫们却愈发地忿忿不平,心生嫉妒来。
往常,谢淮与他们一样都是府中卑微之人,可如今谢淮得若若照拂,日子是愈发地好了。护卫们怨恨暗生,暗中谋划要整治谢淮一番。
“听着,谢淮那小子有一枚玉佩,我们将它偷出来,踩上几脚,也算解解气。”
“成!今夜趁他沐浴时动手。
“看他如何得意……”
夜深微寂,一轮惨淡的冷月孤零零地挂于暗空里。
沐浴之后,墨发还湿漉漉地披在身后,谢淮自屏风后走出,皎白月色从寒窗中侵入,映在他清冷的眉间。
他目色微凝,望着穹中孤月。
近来小表妹当真应了当日之言,待他千好万好。只是她着实蠢笨,不知掩饰一二,令安国侯他们也知晓了她的小心思。
安国侯府世代权贵,小表妹是府中嫡女,定不能与他这等地位卑微之人走得太近。
至少,如今不能。
谢淮深谙世事,故而在安国侯等人面前总待若若淡淡,教他们放心。
思绪回转,谢淮侧了首,打算去摸放置在架上的玉佩,却摸了个空荡荡。
神色瞬间就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