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倚在他衣襟前,长睫微垂,心动万分:“……”
其实,趁一趁也没关系……
月影皎白,草木含露,行过后山的青石径,便来到一潭幽幽碧潭旁,谢淮便停顿脚步,然后将若若给扔了进去。
若若在冷冽的泉水中浮浮沉沉,生无可恋:“……”
好在自从儿时掉进过湖中后,她便长了个心眼,学会水了。只是如今虽然有了用武之地,却并不怎么开心。
待面上的绯色消退后,谢淮才将她一把捞起,又抱回了院中。待她换好了衣裳,谢淮为她裹了层被衾,拥着她在廊下看夜色。
星辉熠熠,若若裹在被衾中,仍在气中。
谢淮却递来一碗姜汤,低声道:“喝了。”
若若捧过来,望着姜汤就想起药汤,眸中郁郁:“……”
谢淮却忽然轻笑一声,侧手撑在廊上,仰首望着星辰,悠悠道:“要救你不就只能这样做吗?不要委屈……若是另行其道,于我而言,才是真正委屈了你。”
“……”
若若闻声,恍然地侧了侧首,望向谢淮。却见谢淮也回眸望来,容色在月影下清冽似玉,而笑意里几分深沉。
“……今夜,星星真多啊。”
若若忽然一笑,仰首望天。
雍州城的草木渐繁,熙光高照。自若若来后,谢淮过了一段很平和的时光。白日里,他们在江中泛舟,谢淮坐于舟头吹柳叶,若若伏在舟檐拨水花。夜里,二人拥在廊下看星辰万千,若若拾了一只猫,请教隔壁的老婆婆编了只竹篮,当作猫的卧榻。
流民们的病渐渐好转,若若心善,连带着谢淮的名声也好了许多。
谢淮曾想,若能一直这么下去……也好。
暑夏将至,夜间闷热,若若坐在廊下,却悄悄将衣襟捂得紧了一些。
谢淮端着晚膳过来时,便瞧见她垂着眸,鬼鬼祟祟地扯着衣襟。
“……”
他置下食碗,沉声询问:“你在做什么?”
若若一惊,飞快捂起衣襟,回首瞪他:“不要突然开口说话!”
哦……了不得,敢凶他了。
谢淮冷笑一声,忽然俯身逼近,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淡淡道:“鬼鬼祟祟遮掩些什么,让我看看。”
夏日的罗衫轻薄如纱,被这一拽,便缕缕松散,露出衣襟下似雪凝脂来。若若扣着谢淮的手,容色绯红:“你做什么?流氓!”
谢淮却沉默不语,只深深地盯着她衣襟下那几道红痕,语气难辨道:“……被虫咬了而已,遮掩什么。”
虽然如此说,心中却不免沉了几分。雍州恶劣,不比晋安,从前在晋安时,小表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见谢淮神色不对,若若连忙低声道:“被虫咬了而已,没什么大碍,过个几日便消了……松手啦。”
谢淮闻声顿了顿,当真松开了手。然下一瞬,他却从袖中摸出一枚药膏,倒于掌心,朝若若面不改色道:“我替你上药。”
若若望了望他的掌心,又望了望自己的衣口,陷入沉默:“……”
几息后,院中传来挣扎声与威逼声。
“不要!你离我远一些!”
“呵,区区馒头,你以为我会对你感兴趣?”
“……喂!”
街上的小姑娘将要嫁人,前来请若若与谢淮参与婚宴时。便瞧见廊下,谢淮一手按着若若,一手撑在木廊,神色幽沉,而若若卧倒在地,青丝袅袅散开,樱唇深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小姑娘:“……”
廊下的二人似乎也回过神,纷纷侧首望她:“……”
两道目光置于身上,小姑娘吓得语结:“成成成亲了!”
谢淮神色未变:“……”
若若却猛咳一声:“……不,还没有。”
小姑娘忍着笑,连连摇头,仓促道:“不,是我要成亲了。三日之后,在家中举办婚宴,希望你们二位能来。”
说罢,将喜糖与请柬放到门边,留下一个暧昧的目光,便飞快离去了。
“今日打扰了!你们请继续……”
“……”
院中归于寂静,方才那一番场景,却无论如何也继续不下去了。
若若雪颊发红,从谢淮手中滚走,飞身行到门边拾起那枚请柬与喜糖,回头朝谢淮若无其事道:“成亲啊……一起去吧表哥?”
故作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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