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念北“帮完忙”回帝都之后,陆晚听了祁陆阳的转述,心思微动,没直接表态。
四月的时候,她在外面跑了有大半个月。
一来,是何嫂病了,住进了医院里。陆晚觉得他们俩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老人家,奈何,祁陆阳从帝都回来后就没打算再回去,连路过帝都都不乐意,说那是伤心之地欲望之城,一靠近就烦心。
另起炉灶后,祁陆阳做生意也只做南边这一块的,颇有些要和开元分江而治的意思。
对于祁家那档子事,祁陆阳人前人后都表现得相当云淡风轻,用他原话说,是“只当被人当猴耍了,反正耍猴的钱我最后也要到手了,不亏”,似乎真没往心里去。
只有陆晚知道,这个嘴硬惯了的男人又开始一宿一宿地睡不着了。
因为想要孩子,祁陆阳下决心戒了烟,睡不着的时候只能偷偷爬起来去湖边慢跑,或者开车在庄子里瞎转悠,大半夜“视察”温泉酒店的工地也是常有的事。
睡眠不好加上思虑过甚,三十岁还没到呢,祁陆阳脑后就能见到白头发了。祁家那些混蛋给祁陆阳造成的伤害,这辈子,他都很难靠自己的能力去治愈。
所以他说死活不再去帝都,陆晚便也不争。
他不去,她就代替他去。
祁陆阳却有别的想法:“探望病人也用不着去半个月吧,都要结婚了,老往外跑算个什么。”
说得好像年后他出国谈生意、满世界飞的日子很少一样。
陆晚耐着性子解释:“我这不是要跑一趟上海嘛。阮阮的假太少了,我又挺想她的,趁机会去找人玩个几天,不过分吧?再说了,我还打算顺便帮你那位热爱养狗的好朋友说几句好话来着。”
“那满打满算十天也够了。”祁陆阳不依不饶,“我可听说,庄恪准备去北美看病,你……你是不是打算去送他?”
陆晚早知道他盯的是这件事,无奈:“我是要去送一送。庄恪这一去起码得一两年才能回,我和他好歹是那个,那个……哎,总之也就是送上飞机的事,用不了多久。你要实在不放心,跟我一起去?”
“我?我去了能直接把他飞机轮子给下了,让他想飞都飞不了。坐轮椅上就够他妈难对付了,这万一真把腿给治好了,不得出大事?”
陆晚懒得理会祁陆阳这种缺乏安全感的胡搅蛮缠,跟个孩子似的,哪有一点从前高高在上的长辈架子、摆谱样?
见她闷着不说话,祁陆阳过一会儿自己也想通了:“我肚量大,不跟残疾人计较。你早去早回,顺便帮我带句话,让他治好了就留美利坚别回来了,方便调养,省得还飞来飞去地返修。”
陆晚当然没把这话带给庄恪。
她那天把人送到机场,只说:“祝好运,再差也不会比现在的状况差,试一下不吃亏。”
庄恪点头认同:“我注定要错过你的婚礼了,小陆护士,你穿白纱的样子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