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其他人先打发出去,才用不高兴的语气说:“婚宴就要开始了,刚才司仪到处找你要跟你对待会儿的走位和台词,却怎么都找不到你人。时珩,今晚是我们的婚宴,一生一次的婚礼,你就不能上点心吗?”
“我哪里不上心了。”时珩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
“你还说自己上心?昨天彩排你不来,今天想提前找你看看走位和台词也找不到你人。”顾妍没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别以为你那点心思,其他人看不出。早上你问我爸爸那句话,就是想问宁心为什么没来。整晚找不到你人,就是因为你去门口等她了。呵,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别胡说,我没有。”时珩眼神闪烁,避开顾妍的视线。
顾妍冷笑,“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时珩,我告诉你,我们俩人这辈子是分不开了。你应该很清楚,今晚时奶奶就要当众宣布时家的财产分割。时夫人也告诉过你,时家这样的大家族,怎么都不会亏待子孙,会按人头划分财产。
你一个人,按过往的规矩,如果得不到继承权,就只能分到五亿的财产。
但如果你娶了我,我们俩就是一个小家庭,最少也能分到十亿。更何况,现在,我肚子里还有一个……”
她说着,右手抚上尚显平坦的小腹。
抬眸看向时珩,眼里全是拿捏住对方的笃定。
是的,顾妍怀孕了,刚刚一个月才查出来。
按照时家的传统,即使时珩在这次的争产中失败,他只要娶了顾妍,就能多分十亿,甚至二十亿。
时家对待子孙后代从来不刻薄,更何况,顾妍肚子里还有个小的。
原本外界都传说,宁心和楚玮有不可描述的关系,时奶奶支持时寒娶宁心便是不看好时寒的意思。
但自从在乐学的毕业典礼上楚玮带着cen·伯恩大师的画作和奖状替宁心证名,大家这才恍悟过来,老太太的先见之明。
宁心不但没有污点,反而和伯恩集团之间关系匪浅,单从这点看来,她就不差顾妍什么。
更何况,大家都知道,宁心才是真正的顾家千金。
如此一来,时珩在和时寒于继承权上的比拼,便已经输了一截。
如果这时候,他在冒险悔婚,那么按照人头即将到手的财产分配,也要落空。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因为庄琴的叮嘱,时珩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无法再甩下顾妍。
时珩看出顾妍眼底的得意,却无能为力。
他烦躁地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能嫁给我你也能分到不少好处。你放心,就算我后悔了,也会娶你。你就专心等着做你的时家二少奶奶吧,其他的事,别管那么多。”
说完,时珩就甩上休息室的门,气冲冲离开。
他现在越来越后悔,自己当初轻信那些谣言,真的以为宁心是不检点的女人。
如果可以早点认清真相,说不定今天等来的就是他和宁心的婚礼。
可惜,已经没有如果……
快到七点,宾客已经陆陆续续到齐。
宁心挽着时寒的手,一踏入宴会厅便成为全场焦点。
本身今晚与会的嘉宾,便十分关注时家分产的事,自然会把时寒和宁心作为时珩和顾妍这对小夫妻的对照。
再加上,穿了正装的时寒高挑挺拔、气质冷然,而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裙的宁心站在他身旁,不但没被他的冷戾气势压下去,反而衬得更加娇俏灵动。
这样的一对璧人,一出现在婚宴现场便吸引了全场瞩目。
时老太太早就来了,看到大孙子和未来孙媳妇到场,一改在外人前的强势态度,笑眯眯地走过去拉着宁心入座。
这样的举动,把外界仅剩的那点疑虑都打消了。
宁心刚被老太太拉到主家席入座,便不可避免的跟时业伟、庄琴夫妇以及苏柔打了照面。
庄琴看她的眼神,依旧是最初的不屑和鄙夷。
时业伟则还是那复杂的神色。
而苏柔,她看到宁心穿着月白色的礼服出现,有那么一瞬间眼神恍惚了一下,就好像透过宁心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
宁心大大方方地对上苏柔那一双和自己神似的桃花眼。
过去宁心有多么不解这位‘亲生母亲’对自己的恨意,现在就有多恶心对方。
她从没想到一个人的恶意,能大到那样的地步。
就是这么一个善妒的女人,造就了她和爸爸妈妈错失的十八年。
宁心目光如炬,她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在灯光下亮的惊人。
苏柔以往并不惧怕宁心,但是今天却没来由地觉得宁心的眼神让她心惊。
她下意识避开宁心的视线,就好像,在对方的目光注视下,她过去所做的一切都会无所遁形。
看到苏柔心虚躲避的姿态,宁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意,挺直后背。
她不着急。
舅舅已经安排好了一场大戏,她只要拭目以待就好。
……
晚上七点,婚宴准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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