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预感到,明天,帝丘的街头上就会冒出他抗击魏军的光辉形象,然后背负一个悲情英雄的光环,成为帝丘的名人。
可问题是,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啊!
……
突然,边子白语气一收,质问道:“为什么?”
“我问你们,到底为什么可以如此作践自己,成为烂泥塘里的枯草,化成腐朽,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臭气?”
“你们是男人,一个个都是堂堂七尺男儿,当国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畏首畏尾,有何脸面面对自己的家人?”
“你们的子弟将来会以你们为荣,但是请告诉我,你们的一生有和荣耀能够在花甲之年含饴弄孙之时吹嘘?”
“难道你们只能告诉你们的子孙,当年他的爷爷靠着用国家的赋税来供养的军粮,混吃等死到了花甲之年?当敌人打进国都的时候,你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兄妻女被赵人、齐人、楚人欺凌,却因为害怕选择了投降?”
在边子白不断的质问下,卫国的士卒羞愧不已,他们也是要脸的人,何况一个个都是七尺男儿。比烂的时候,大家都感觉不到,真要是拿出去和人比,这帮人都真如边子白说的那样,五百人对付一百贼人都要跪的节奏。
以至于还要连累上官跑路!
做他们的上司,哪怕是临时的,也都是到了八辈子霉。
边子白对自己的蛊惑技能非常满意,至少他几乎看不到麻木的表情,在敲碎了这些禁军的美梦之后,他们终于清醒过来,自己是军队的一员,伴随他们没有荣誉,也没有信念,更没有值得骄傲的战绩。
一切都是浑浑噩噩的人生,就像是一个马厩陶粪的奴隶,毫无希望可言。
边子白见差不多了,这才大喊道:“在都城外的庄园里,有一群人数足足有一百多人的贼人,国君期盼着我们凯旋而归,帝丘的国人期盼着我们获胜,但是战斗自然有死伤,你们害怕吗?”
“不怕!”
很多士兵都没有转过弯来,就脱口而出。因为他们胸口堵着一团烈火,不嘶吼出来,让他们压抑的快要疯掉。
“告诉我,面对死亡的威胁,你们怎么办?”
“敢死!”
“敢死!”
“敢死!”
边子白像是一个英雄,举起手,校场上的士兵顿时停止喊声,目光齐刷刷的盯着边子白。后者开口道:“让敌人的血,洗刷你们身上的耻辱,出发!”
从来没有过的豪壮气势,从来没有过的悲壮誓言。
丁祇仿佛像是一个傻子似的看着如同一群绵羊一般的宫廷禁军,如同饿狼般散发着他们从来没有过的气势。
他不明白,这到底怎么了?
而小胖子孙伯灵却激动的浑身发抖,心中一个劲的默念:“这就是激将吗?我什么时候也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