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落在自己的头上,还是不要有什么侥幸的心思。
听边子白说话,有时候能把人给气死。边子白是中大夫,内史令,再不济,猪尾巴能分到一条吧?运气好的话,甚至还能分到牛肉。他能说肉不好了,不要吃。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简直就是招人恨。
可是公孙鞅呢?他就是个来充数的小透明,别说猪尾巴了,就尾巴上的毛也捞不着,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这场夏祭,出现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是太牢,牛羊猪三种祭品,都是整头一起煮的,量大肉多,可架不住人更多。客人不少都是国君,还有一些使团的成员身份不一般,就算是来的是仇人,作为卫国来说,在祭祀这一天出现的都是卫国的客人。首先满足客人的需求和面子,这才是一个主人最应该做到的事。尤其是华夏的传统,来的都是客,要是冷落客人,就是主人不会做人。
胙肉作为祭祀过程之中最后一道程序,也是最注重脸面的过程,卫公也好,太子训也罢,作为主祭人都不会冷落了使团客人。就算是卫国死敌的赵国,出使的庞爰也能够分到一份不错部位的胙肉。今日只讲礼,不谈怨。
可想而知,等到使团都分完之后,还有多少可以分?
南卓听两人说话有点好笑,边子白且不说了,这家伙惜命的很。别人说临阵脱逃,他第一个不信,但是边子白说……十有八九是真心话。
至于公孙鞅什么对胙肉有这么深的执念?
因为胙肉是一个贵族成长的第一步,是荣耀,同时也是从一个贵族子弟身份,进入官僚身份的基本条件。
士,一级的官僚就不说了,这是底层官僚,在军队中,多半指挥的百人队规模的士卒,整日琢磨的事应该是在战场活下来。
而大夫就不一样了,就算是下大夫,也有指挥一个旅的权力。五百人,要是运作得好的话,保命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就算是打败仗了,到时候投降,大夫是资格告知敌人,让家族或者国家出钱将他们赎买回去的高阶级贵族。
要是这个贵族,在祭祀的重要场合里,连胙肉都分不到。说明这个贵族并没有获得国君的重视,在官场属于被遗忘的一类人,毫无前途可言。
当然下大夫还有一种称谓,县大夫。也就是掌管一个县政务的最高官员,在秦汉之后,称为县令,或者县长。口万以上,称令;不足万人,称长。
还有一种下大夫叫城大夫,甚至比县大夫更加不如,因为城邑大夫是由封君任命的居多,属于是封君的左膀右臂,算不上官僚体系的一员。子路就做过城邑大夫。要是在内史府里,边子白继续咸鱼下去,公孙鞅很可能会倒霉到被发配出内史府。
最适合他的出路,恐怕就是城邑大夫,然后别所有人遗忘。
“糟了,好像出事了。”
南卓眯起眼睛,发现太子训似乎暴跳如雷的嘶吼着,但是没办法,他们站的地方实在太远了,根本就听不真切,但是熟悉太子训性格的南卓还是能够猜到一些太子训发怒的原因,这家伙肯定被卜人给戏耍了。
当然,也可能是太子训自以为是这样,而结果却是卜人不得已而为之。
而当边子白和公孙鞅看向出事地点的那一刻,他们看到的画面是这样的,太子训一脚将卜人踢了两个跟头,而卜人却趴在地上求饶不已。
这让参加祭祀的鲁公很不高兴,尤其是几个国君,都对太子训的表现毫无反应,正因为没有任何反应,才是最大的反应。
消息很快就从前头传了过来,由不得太子训恼火,因为祭祀的卜天结果很让人沮丧,大凶。
岁末大凶。
这就是为什么卜人被太子训打的原因。
更让边子白难以接受的是,得到这个结果的南卓和公孙鞅都信了,一脸凝重的仿佛要大祸临头。
边子白很想朗声高呼:“封建迷信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