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叔牙沉着脸,开口道:“应龙我需要一个解释。”
应龙忧虑道:“某也不清楚对方是否认出我了,但是几次交错,他的目光都在我脸上停留了一阵,就算没有认出,恐怕有了怀疑。某只是不明白,他为何一次都没有接触过我,反而之后故意掩饰。这才让某很不解。”
“哦,竟然有这事?”
仲叔牙有点诧异,这种情况他没有经历过啊!倒是他的小妾曾经有过这种待遇,而每次都让他怒火中烧……
被绿,这是仲叔牙心头一直无法抹去的痛。
突然,应龙的手下匆匆来到林子里,对应龙报告道;“兄长,有人来了。”
“是何人?”
战马踏地的叩击声,虽然杂乱,但是经验丰富的应龙很快辨别出对方的身份,就是他一直提到的那个人。
要不然就是陶丘城内的斥候,那帮家伙……被平邑的卫军祸害的够呛,已经不敢靠近平邑,只能在陶丘周边作威作福。当然了,这事和他无关,他的任务就是在陶丘潜伏下来,等到被唤醒的那一刻。
应龙听到了战马停下来的声音,央求仲叔牙道:“仲叔老弟,快躲起来。”突然身体凝重的回头对仲叔牙道:“老弟,听为兄一句劝,最好不要出来。听我号令,再行事。事后为兄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仲叔牙还是决定信任对方,沉着道:“好!就信你这一回,兄弟们,跟我走。”
说是快,那时快。来人很快就进入了林子,看到了地上倒毙的一头公鹿,也不嫌弃,一屁股坐下来之后,对应龙扬了扬脸,开口道:“刀君好兴致啊!”
“你认出我来了?”应龙虽然有此担忧,但是当被对方戳破的那一刻,还是有点吃惊。对方的耐心好得很,这种人想要不成功恐怕也难。唯独他不解的是,竟然对方已经投靠了赵国,而且就他的身份在陶丘之中恐怕陶丘主将镰仓就要对他礼让三分,难道还有不知足的地方?
很快,谜题就揭开了,就见对方大口喝了一口在火堆边上的酒葫芦中的酒,毫无芥蒂的吃着烤肉,似乎吃定了应龙似的。但同时不得不感慨对方的气度,完全将应龙作为自己人的不设防,这种度量,恐怕底层之中根本就找不出来。
摸了一把嘴边的残酒,舒坦地打了一个酒嗝,朗声道:“好酒。”
“你意为何?”应龙还是吃不准对方的来意,仿佛一下子突然跳到他面前,把所有的伪装都撕破之后,恐怕没有大目的,真小看了对方的气度。
来人笑道:“应龙兄,你我都是卫人,某虽然不知为何你会出现在赵国。但是某可以告诉你,别人承诺给你的好处,我可以十倍于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应龙这才明白,来人的用意,有种很荒唐的感觉:“兴康,你要招揽我?”
“非也,应龙乃卫国刀君,兴康不才怎么敢用招揽整个词?某不过是想和应龙兄共讨一场大富贵而已,不知应龙有可有兴趣?”
兴康一脸的赤诚,要是换个人,恐怕真动心了,但是应龙的富贵是边子白答应的,对他来说可以是一场破天的富贵,还可以荫泽子孙,兴康不过是逃亡赵国的罪臣而已,他何德何能有此底气招揽一一个中大夫?除非他是赵章的私生子,不对,私生子也没有这等权力,除非兴康是赵章的儿子,但是这可能吗?
再说了,应龙就算是再不济,他曾经也是国相子思身边的家臣,虽然保镖和家臣的身份有点出入,但是兴康如此卑贱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让应龙心动。
早在兴康出现之前,应龙就给手下兄弟打了个手势,让他们退下,可实际上,只有刀营的兄弟认出了这种手势的意义。应龙需要等待一会儿,等到地下的兄弟们把事情做完了,然后就该是他拒绝对方的时候。
喀嚓
仿佛枯枝被这段的声音传来,这时候应龙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站起来冷着脸对兴康道:“你恐怕没有这个资格?”
这显然是不同意的话,兴康却笑了,笑的很得意。
不过当他扭头的那一刻,突然惊住了,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曾经被他看不起的小人物,穿着破烂的氅衣,如同一个野人一般矗立在自己的面前。吃惊过后的兴康不进没有生气,反而仰天长笑道:“废物,终究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