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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1 / 2)

明德帝只觉得好笑,姑母家新找回的这小丫头倒是很有点儿意思。十九生得出色,但这般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也太不克制了。小丫头到底还年纪小,不懂避讳……武德妃却没明德帝的调侃之心,她在审视着长安。她审视长安此时看周和以,到底有几分真意在。

然而她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长安就专注地盯着周和以。

周和以闭着眼睛保持姿势,嘴角却微微勾起来。

长安:“……”

……

热闹的一场洗尘宴落幕,明德帝满意地拥着武德妃进了内殿。

众人很有眼色地散了,周和以走在人群最前方,手中提了一盏灯笼,颀长的身板人群中十分显然。长安多看了几眼,惹得几位公主捂嘴偷着乐。长安有点尴尬,她只是觉得那位殿下困成那样,这么黑的天儿,该不会摔跤吧?

摔好像是没摔着,那人领着一众公主,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上。

人一走,还端着的姜怡宁脸立即就拉下来。她在长安面前素来是没端着,憋屈了一个晚上,气得成功地积了食,此时被宫人扶着匆匆回去歇下。

长安吃得少又饮了些果酒,有些上头。正扶着下人的胳膊缓缓走,醒醒酒。夜里风凉,长安晕乎乎的,走了许久才回到住处。

站到住处门口,已然是半个时辰之后。

屋里,宫人早已备好了热水。长安被人扶着去洗漱,换了身清凉的亵衣坐在窗边吹风。

这鹿鸣宫到处栽种了奇花异草,此时凉风袭过花圃,传来阵阵幽香。长安靠着窗棱坐了一会儿,就这般开着窗,去榻上歇下。不习惯有人守夜,长安将守夜的宫人打发回去。凉凉的风吹过纱幔,她很快便睡沉了。

夜色越来越沉,草丛中虫鸣声渐渐低沉,风也越来越凉。

凤来殿中,周和以仰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依旧无法入睡。明明之前在鹿鸣殿都小憩了片刻,为何一回来便清醒了?王爷掀开了薄被坐起身,冰凉的亵衣从胳膊上滑下去,他捏着眉心,只觉得头疼欲裂。

方自仲靠在帷幔外面,隐约听到内殿的动静,知道主子这是又没睡着。

“主子?”方自仲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小心翼翼道,“不若您用一点安神香吧?用一点儿不碍事的。都是张太医亲自配的,不会对您身子造成损害……”

周和以靠着床柱,扬起下巴,胸口那股暴戾的情绪压不下去。

“主子,主子……”

“若实在不行,喝一点安神茶也可。奴婢早命人在灶上温着安神茶,可要饮一杯?”

周和以又动了动脖子,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发颤。

“主子?殿下……”方自仲还在轻唤。

只见周和以刷地一下扔掉薄被,挥翻了床头案桌上的杯盏,赤着脚便下了榻噼里啪啦地就开始砸。外间方自仲顿时吓一跳,连忙掀开帷幔冲进来。然而周和以的动作只是一瞬之间,他匆匆冲进来,只看到剧烈晃动的床帐和一地的破碎的瓷片,被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的薄被以及扔了一地的摆设,周和以的人不知所踪。

方自仲脸都吓白了,这大晚上的,主子去哪儿了?

周和以憋着一股想发泄的火气,用着轻功飞跃了几座宫殿,直奔鹿鸣殿的后厢房而来。

黑夜中,一轮明月当空,映照得屋顶的周和以仿佛全身披上一层柔光。他悄无声息地在屋顶掠过,眨眼就落到了长安所在的屋子。

四下里静悄悄,廊下换岗的守卫正懒洋洋地走动。周和以在屋顶蹲了一会儿,快到无影地落下去。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发现长安屋子的窗没关。他脚上没鞋,白皙的脚背踩在地上,莹莹地泛着光。只见王爷一脚踏上窗棱,轻轻松松地跃进了屋内。

一进屋,长安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围绕,他的情绪立即就缓和了一些。

周和以站在床榻边上,静静地看着。纱帐里,长安抱着薄被睡得人事不知。王爷心里很是不爽,他睡不着,凭什么这愣子却睡得如此香甜?

长安对他的怨恨无知无觉,砸了咂嘴,然后嘴飞快地蠕动了起来。

王爷更不忿了,不仅睡得香,还做美梦了。

羡慕嫉妒恨的王爷气不过,两大步走到床榻边坐下,一手捏住长安的腮帮子往外拉。睡梦中长安感觉到脸颊疼,糊里糊涂就一巴掌扇过去:“死蚊子,滚!”

啪地一声响,王爷手背上一个鲜红的手印。

王爷凝视着自个儿的手背。

……

须臾,寂静无声的屋里,王爷不知何意地嗤笑了一下:“看在你能给本王安宁的份上,今日本王就准你占了本王的这身便宜,二愣子,你莫要太得意了……”

于是脱了身上松松垮垮的外衣,掀开了长安的被子就钻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长安:切!

☆、第三十九章

夜色越来越沉, 虫鸣淡去, 皎白月光透过窗棱洒落进来, 仿佛给地面铺上一层荧光。床榻四周垂落的纱帐随风轻摆, 周和以将脸埋在长安的颈侧, 熟悉的气息弥漫鼻尖, 困意渐渐涌上来。长安身上并不太用香,除却本身淡淡的少女气息, 便只剩梅花香胰子的味道。

睡梦中长安感觉自己肩头一重, 蹙眉抬手去拨。

然而拨了两下那玩意儿又晃回来, 她挣扎地动了动眼皮, 恍惚之中又睡沉了。

周和以一手搭在长安的腰上。约莫是在长安身边当傻子的这一年是他两辈子里最轻松最不需防备的日子,王爷发现,自己果然还是睡二愣子身边最安心。嘴里咕哝了几句‘熏香难闻’,他扯过长安怀里揉成一团的被子盖身上, 掩嘴打了个哈欠,闭上眼便睡沉了。

夜凉如水, 四下里除了微弱的风声, 两人一觉相拥到天明。

翌日,长安醒来后发现自己好像落枕了。

她扶着一边仿佛被灌满了铅的肩膀, 艰难地坐起身, 肩侧的骨头僵硬, 动一下便咔咔作响。帷幔外宫侍在小声地询问,她可醒了。长安低低地应了一声,宫侍们捧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长安总觉得纱帐里似乎多了一些淡淡的檀香味儿。不过这屋里哪儿来檀香?兴许是她的错觉。

长安揉了一会儿肩,感觉僵硬的肩膀松快了许多,才下榻趿了鞋子去洗漱。

一觉醒来窗外的天已大亮。鹿鸣宫里那位昨夜侍寝,这个时辰还没起呢。长安也不需去主殿那边请安,洗漱好,便在自己的屋里用了点早膳。

姜怡宁昨夜一夜没睡好,今儿天还没亮便已然起了。长安推了门出来,她正顶着一张黑脸在凉亭中撕扯花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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