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忽然觉得头疼,沈家姐妹怕是早就看出来了。哪怕她今日什么都没说,但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姑娘,再单纯也单纯不到哪儿去。转头跟沈家姑娘道谢,谢谢他们陪她走这一趟。
三个姑娘连忙摆手,直说不碍事。
沈星月挠了挠脸颊,走过来挽起了长安的胳膊:“我看你顺眼,你也看我顺眼,往后你就是我的挚友了。过些时日,请你来我家做客。”
沈星雨不由地扶额,她姐姐什么时候能把那些话本子扔了?好好一个将门贵女,总是这般不着五六的可如何是好:“长安你……”
长安却觉得很受用,点头一口答应:“好啊。”
沈星月牙一龇,挽起长安便往外走。
伞撑开,几个姑娘的身影就消失在拱桥的另一端。周修远放下了杯盏,低垂的眼睫中,眸光幽幽的。他心道,长公主的这个孙女是多大年岁来着?十四?
唔,还有一年及笄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更!!!!
ps:在这里作者君声抱歉,在这里,女配的个人行为,不代表一个群体。就像幼师也有虐待儿童的,老师也有心思不正的,大家不要把她看做一个群体的职业道德标准……
另外,求生欲旺盛的作者君,从小到大的语文老师都是男的,不存在故意黑……
☆、第三十三章
这一出戏, 自此就落了幕。
姜怡宁若还想折腾幺蛾子是不成的, 盖因回去的半路上, 便被孙嬷嬷给截住了。王爷素来是个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就致人于死地的性子。姜怡宁的此番所作所为, 他一声不吭地直接捅到长公主耳边。长公主彼时还在笑, 一听这事儿,脸瞬间就敷上一层冰。
不说其他, 姜怡宁今日的举动糊弄个不知事儿的人或许还行得通。但在长公主这等宫里出身的人精眼中, 那是无所遁形的。
就这般耐不住性子么?她早就说过会为她另寻一门好亲事, 为何要作践自己去做这等拉低身价的事儿?还当人家看不出来么?!
周和以的人来她跟前说出姜怡宁的所作所为, 简直等于把姜家的脸面撕下来踩!
长公主气得不行,见到姜怡宁时,当场就砸了一个杯子。
姜怡宁一见到孙嬷嬷就意识到不好。此时面对着怒火中烧的长公主,只把长安给恨到骨子里去。不作他想, 把这件事直接捅到长公主面前的人,除了陈二花还能有谁?!心中惊怒交加, 她面上却可怜兮兮, 膝盖一软,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祖母……”眼泪说来就来, 姜怡宁双目通红。
长公主火气一上来, 克制不住。这回没在意姜怡宁膝盖磕得那样响, 可伤着了。她问她:“我就问你,前些时候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没听进去?”
姜怡宁不敢答, 跪着膝行到长公主身边,就扑在她腿上呜呜地哭。
这便是没听进去了!
想来这段时日为了长安漠视了怡宁,怡宁才会如此惶惑不安。长公主一时间又气又心疼,可在心疼也不会妥协。这姜家的一切本就是长安的,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怡宁接受也得受了,不接受也得受了。
长公主自觉两个孙女,她其实还是偏心怡宁多些的。否则凭当年陈家故意弄错孩子害得姜家血脉流落在外,陈家这一家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她如今没追究陈家,没替长安出这口气,就是在全怡宁的脸面,就是在顾念怡宁,怡宁这丫头居然连这都看不透?
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腿上哭的人。长公主不由地想:怡宁再体贴聪慧,年岁到底还是小了些,看事情都看不透。
然而即使这般,长公主心中还是免不了有几分失望的。
姜怡宁死死巴在长公主的腿边,颤抖的肩膀抖动得更可怜。虽说她不知长公主突然间失望了什么,但姜怡宁敏锐地察觉到长公主情绪的变化。于是从矜持地哭,她干脆放开了大哭。左右四周人被长公主清下去,她这般也不怕丢人于眼前。
她这一放开哭,眼泪鼻涕一把的,别提多可怜。
长公主被她哭得头疼,外头客人还在,这时候也没工夫教导她。丢下一句‘今日宴席结束之后,你回自己院子禁闭三个月’,而后便回了宴上。
姜怡宁手脚发软地摔在地上,惊出了一身冷汗。只是罚三个月禁闭而已,听长公主方才说话的口气,似乎没有将她送走的打算。姜怡宁一面觉得虚惊一场,一面又把这笔账算到了长安的头上。若非她告密,府上下人绝不敢在长公主面前说她半句不是。
地上歪了好一会儿,她才扶着墙壁走出来。
丫鬟小司立即上来扶她。脸上妆容哭花了,裙子也沾了灰,她如今这个样子,不大适合去宴上,姜怡宁摆摆手:“先扶我回去梳洗。”
小司不敢多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小路回去。
主仆两人走得慢,王嬷嬷站在台阶上看着两人的背影叹气。怡宁主子可莫要糊涂,自家主子是个很重情的,最是爱与生恨欲死的性子。若这样的错多犯几次,坏了十多年的情分,那怡宁主子私下里那些小动作,怕是不好收场啊……
事实上,姜怡宁这段时日的诸多小动作,府上伺候的下人自然知道的。
飞花院的下人拥护自家主子不提,大多外院的下人都是看主子眼色行事的。既然知主子十分看中姜怡宁,哪怕真郡主找回来也舍不得送走,他们又怎么会上杆子去挑事儿?万一长公主就是偏心姜怡宁,岂不是给自个儿找罪受?
所以没一个人捅到长公主面前。
姜怡宁没吃过瘪,便总自以为有多聪明,行事又有多周密。
吃了一肚子气的姜怡宁回了院子就将桌上的茶杯都挥到了地下。噼里啪啦碎一地的瓷片,她蹲在凳子上就哭了。
姜怡宁在自己院子里委屈,长安却莫名其妙在竹林外的观景亭里,与这位风华绝代的绿帽王爷大眼瞪小眼。
事实上,长安有点懵。明明她在宴上吃得好好儿的,突然跑进来一个小丫鬟冲她耳语。说什么外头主子有话要与她分说,请她务必要走一趟。于是她就莫名其妙来了这里,见到了靠在树干上懒懒看着她,似乎很冷漠的十九皇子。
“呃……表兄?”长安当初看完了整本小说,也没摸清这位大爷私下的性子,此时说话很有些小心翼翼,“不知表兄命人来寻我,所为何事?”
周和以面无表情地挑了一边眉头:“没事不能寻你?”
长安一愣,完全没料到他说话怎么从冷漠如冰突然变了成自来熟。换套路?
拧着眉,长安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失忆了,曾经跟这人有过什么,然后不记得。不然为什么她觉得这人说话的语气好特么熟赧?
然而思索半天,她跟这人完全没交集。
长安努力措辞道:“……也不是,就是有些诧异。不知表兄寻我是不是哪里招待不周?若是有,表兄大可告知长安。长安这就能……”
“你给陆承礼做得那个奶香的小点心,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