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世子因为年幼,即便是殁了也不能大操大办。于是,晋王下令在皇陵附近寻了一处风水宝地将其安葬,也算是成全了这一世的父子之情。
下葬的那一日,据说晋王妃因为悲恸过度,一口气没缓上来也跟着去了。黄夫人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不但失了外孙,连女儿也跟着去了,一下子就病倒了。
晋王妃去了之后,苏侧妃俨然成了晋王府的女主人,操办丧事、接待宾客,忙前忙后的,可是叫好些夫人们大开眼界。
“不过区区一个侧妃,居然操办起了晋王妃的身后事,这晋王也真是够糊涂的!”
“听说,晋王妃在世的时候,这掌管中馈的权柄就落在了这位苏侧妃的手上,可见是个手段厉害的,哄得晋王对她千依百顺的!”
“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也不怕被御史参上一本!”
“嗨!如今这朝堂上都快成晋王的一言堂了,哪儿还在乎这点儿破事!”
“叫我说啊,这晋王妃跟世子离世实在是过于蹊跷,指不定是被人害死的呢!”
“嘘,你小点儿声,仔细隔墙有耳!”
夫人们在晋王妃的灵前祭拜了一番,走了个过场,便纷纷告辞了。谁想在一个小妾当家的地方久留啊?那她们成什么人了!
她们可都是各家的当家夫人,与一个妾室结交算怎么回事?!
看到这些夫人不给面子的离开,苏瑾瑗不由得咬紧了牙关。总有一日,她要将她们统统踩在脚下,让她们只能仰望她!
“侧妃。”丫鬟若兰见她面容狰狞,小声地唤了她一声。
苏瑾瑗垂下眼眸,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冷静下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屑跟苏瑾瑗来往的,在知道她得宠后,有些人巴结她都来不及呢。就好比,那位朱夫人。
原先晋王妃得势,她便厚着脸皮往晋王妃的跟前凑。如今苏瑾瑗揽了晋王府的掌家权,她便又拍起了苏瑾瑗的马屁。
“还是苏侧妃深得晋王的心!这偌大的王府,也就只有侧妃有资格掌家!”
苏瑾瑗心中得意,面上却不敢表现的太过,谦虚了几句。而后,就将话题转移到了玉容的身上。“怎么不见夫人带着玉容?”
朱夫人愣了一下,不明白苏侧妃为何会突然提起玉容。“她前儿个夜里着了凉,妾身便让她在府里歇着,没带出来。”
苏瑾瑗哦了一声,一副满脸遗憾的样子。“那还真是不巧。本侧妃还觉得她伶俐,想借她用几日呢。”
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朱夫人脑子总算是转过弯儿来。
苏侧妃这是想要玉容!
“侧妃若是觉得她得用,待她病好了,妾身立马就将她送到府里来。”朱夫人眼珠子转了转,笑着答道。
“听说玉容可是夫人跟前的红人,若是给了本侧妃,岂不是让夫人没了得用之人?”苏侧妃故意推辞了一下。
“一个丫鬟而已,侧妃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朱夫人说道。
“如此,那本侧妃就不客气了。”
一个刻意示好,一个另有所图,倒是相处融洽。
此时的苏瑾玥,已经陪着太后出了京都。晋王世子和晋王妃的噩耗传来时,已经三日后,太皇太后的车架早已走了上百里路。
太皇太后是长辈,没有为小辈守孝的道理。故而,太皇太后并未改变南下的计划,而是派了身边的管事公公带着丧仪赶回去祭拜。
太皇太后不回去,太妃们自然也不便打道回府。
苏瑾玥只是替各位长辈送行,倒是不好在外头耽搁太久。于是,车架到了襄城之后,苏瑾玥便只能与太皇太后道别。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孙媳再有不舍,也只能送到这里了,皇祖母可一定要保重身体!”苏瑾玥临行前拉着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手,说道。
“你且安心的回去,哀家身子骨硬朗着呢!再说了,跟前还有这么多人伺候着,能出什么事。”太皇太后难得露出和蔼的脸色。“倒是你们小两口,正处在那风口浪尖上,才是叫人放心不下!”
苏瑾玥弯了弯嘴角,郑重的承诺道:“皇祖母无需挂怀,孙媳一定跟佑安好好儿过日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有了苏瑾玥的承诺,太皇太后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目送太皇太后的车架远去,苏瑾玥这才裹着斗篷进了马车。
“祖母落脚的地方可打探清楚了?”进了马车之后,苏瑾玥才开口问道。
含冬报了个地儿,又贴心的换了个热乎乎的手炉到主子的手里。“已经命人先过去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就能到。”
苏瑾玥好费了太多的心神,早已累得不行,于是趁着赶路的时辰闭目养神。
就在马车穿过一条小巷子,准备拐向另外一条大街时,突然从屋檐上落下几个黑衣人。
“护驾!”齐王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立马拔出佩剑,将马车团团围住。
“上!”黑衣人一句废话都没有,提着刀剑就朝着马车扑了过去。
这群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但有明面儿上的进攻,还暗地里使阴招儿,一会儿烟雾弹,一会儿暗器的,打了齐王府的侍卫一个措手不及,好些人因为躲闪不及而中招。
“大家小心!刀上有毒!”负伤的侍卫捂着被砍伤的肩膀,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马车内,除了含冬之外,其他几个丫鬟全都吓得白了脸色。她们万万没想到,这青天白日之下,竟然有人当街行刺!而且,行刺的还是北冥的王妃!
“王妃,醒醒!”谷雨拿着帕子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推搡着睡梦中的主子。也不知那些贼人弄得什么毒烟,熏得她浑身没力气。她们死了不要紧,但主子一定不能出事!
苏瑾玥睁开眼眸的那一瞬间,便察觉出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