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娘娘近来爱吃酸,这一胎怀的莫不是个皇子?”
“酸儿辣女,说不定还真是!”
“宫里为娘娘诊脉的,是哪一位御医?”
“好像是一位姓张的太医。”
“太医院里头姓张的太医有好几个呢,你说的是哪一个?或许咱们可以打听打听。”
“还能有谁?自然是太医院院首张大人了!”
“那不是专门替圣上瞧病的么,怎么还得照顾娘娘安胎?”
“这算什么!以圣上对娘娘的宠爱,怕是连皇位都能送!”
“哎哟,这话可不能乱说。”
别看这些夫人们平日里总爱家长里短,但这些看似寻常的话里头却暗藏着许多机密。就拿皇后娘娘吃的这些蜜饯,她们都能从里头推断皇后娘娘肚子里胎儿的性别了!
后来,这事儿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苏瑾玥的耳朵里。
“据说,有人在京都最大的赌坊开了局,赌娘娘肚子里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呢。”谷雨气愤的说道。
那些人,是嫌命太长了吧!
敢拿皇后娘娘肚子里的龙子来消遣!
苏瑾玥倒是觉得有趣。“那如今是压皇子的多,还是压公主的多?”
“压皇子的多。”谷雨嘟囔了一句,生怕娘娘不高兴。
“含冬,本宫闲置在钱庄的银子有多少?”苏瑾玥开口问道。含冬能自由出入宫廷,银钱之类的交给她来调度,再方便不过了。
含冬上前一步,答道:“回娘娘的话,共有黄金一万有余,白银三万两。”
“你拿着这块牌子,去将那三万两白银提出来,压本宫这一胎会生公主。”苏瑾玥一边悠闲地喝着花茶,一边吩咐。
含冬惊愕的瞪大眼睛。“娘娘……”
“本宫觉得,第一胎生个公主挺好。”在苏瑾玥的心里,皇子公主根本没什么差别,都是她的心头肉。
那些人赌她这一胎是皇子,她偏要生个公主出来!
“娘娘莫要说气话。”谷雨在一旁劝道。“万一是个皇子呢,听了岂不伤心?”
“本宫只是想叫他们知道,本宫的孩子,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北冥的金枝玉叶,尊贵无匹。”苏瑾玥很坚持。“含冬,立刻去下注,本宫一定让她们输的血本无归!”
含冬笑着应了。
萧子墨得知她压了三万两做堵住,不禁哭笑不得。“何必跟银子过不去!”
“陛下也觉得,皇子比公主更好么?”苏瑾玥孕期脾气见长,总是有许多莫名其妙的想法。稍有不顺,便忍不住发火。
“朕不是这个意思。”萧子墨耐心的哄着。“朕希望这一胎是皇子,并不是不喜欢女儿,而是不想让你承受太多的压力。”
“只要陛下心疼臣妾,臣妾便无所畏惧。所以,陛下到底是喜欢公主还是皇子!”苏瑾玥不依不饶的将问题又绕了回来。
“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喜欢。”萧子墨轻抚着她的肚子答道。
“这还差不多!”苏瑾玥总算是满意了。
张院首近来发现,府里的客人比以往多了不少。询问过他的夫人之后,得知他们都是来打探娘娘肚子里龙子的消息的,不由得狠狠地发作了一通。
“窥探皇家秘辛,你是不想活了?!”张院首忍不住斥责了老妻几句。
张夫人觉得挺委屈的。“又不是妾身请她们来的,老爷做甚发这么大的火!”
“你啊你,怎的如此天真!”张院首见老妻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不由得摇头叹气。
这也难怪!
张夫人是张母在张院首尚未做官之前给他定的娃娃亲。那会儿,张家门第并不显,跟张夫人娘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张院首因为医术精湛,被前任院首选中,进宫做了医士,张家的地位也随着张院首的升迁涨船高。待到及冠之年,他已经是从七品的医官,而张夫人的父亲仍旧只是九品小吏。
可张家做不出悔婚的混账事来,还是按照约定,待张夫人及笄后就娶进了门。
张院首的官儿越做越大,张夫人的身份也随之越来越贵重。但小门小户出身的她,无论是学识还是眼界到底都有限,应付不来太复杂的事情。故而,张夫人平日里都不大爱出门。
这几日,有好些品级高的官夫人登门拜访,她简直是受宠若惊。自然是她们问什么,她就答什么,生怕怠慢了贵客。
好在,张院首平日里不怎么跟她说起宫里的事儿,就是防备有一天叫人钻了空子。
“日后,不管谁问起,你都说不知道。”张院首一再的叮嘱。“就连你娘家人也不许提,知道了吗?”
张夫人懵懂的点了点头。“晓得了,老爷。”
“睡吧,明儿个还得进宫呢。”张院首脱了皂靴,径直躺下了。
张夫人看了他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娘娘怀的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啊?”
张院首气哼哼的瞪了老妻一眼,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张夫人可怜巴巴的抿着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不就是好奇问了一句嘛,至于对她板着一张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