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艺术并不在于耳朵听到歌声的抑扬顿挫,不在于诗歌语言的铿锵,也不在于人肉眼所看到的绘画线条和色彩。而在于歌曲抑扬顿挫之间无声而颤抖的停顿,在于诗人通过他的诗传递他心灵中深沉而孤独的感情,在于一幅画对人的启示和使人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这样的表演?”叶成佐诧异的看着她。
“不喜欢。”她摇头,坦言道,“但我只有表达自己喜好的权利,却没有批判的权利。”
什么是低俗,什么是高雅,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
百戏之祖的“昆曲”可谓高雅,剧目丰富多彩,文词华丽典雅,曲调清俊婉转。但莫说是现代,就是清朝的秀才举人听昆曲尚要捧着一本字典才能勉强听懂。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由供需关系组成的,比如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
是因为观众喜欢看,演员才会选择这样表演,否则的话,她不相信一个年纪和她相当的女孩子会想扮丑在台上哗众取宠。
谁俗谁雅,可见一斑。
“只有当变戏法的人接球失手时,人们才会被他吸引,这是人一贯的劣根性,不是吗?”比起一个歌唱艺术家端着姿态倾情献唱,他们更喜欢看演员在台上出丑。
被秋书语的话说的哑口无言,叶成佐难得有些无地自容。
咽了咽口水,他神色不大自然的为自己辩解,“我就是……就是不大喜欢扮丑的角色……”
“梨园行现在供祖师爷供的仍然是丑角。”见叶成佐听得认真,秋书语便继续说,“在后台开戏,丑角不动笔,其他演员不许动笔;装服装的大衣箱,丑角能坐,其他行当一律不许坐,现在你还敢看不起丑角吗?”
虽然台上的这位演员表现的不是戏曲,但道理是一样的。
“你……”叶成佐疑惑的看了叶成蹊一眼,然后才又把目光落回到她身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该不会……
又是“一点点”吧?
抿了口茶,秋书语扬唇淡笑,“小的时候学过一点戏。”
叶成佐:“……”
他就知道是这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叶小少爷不发一言的吃着饭、看着演出,再也不对演员评头论足,更加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叶成蹊扫了他两眼,忽然握住秋书语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诶……你们去哪儿……”
“回家。”他无意轻视别人的演出,只是有这功夫他更愿意单独和媳妇待在一起。
“我和你们一起走。”
说着,叶成佐刚要站起身,却被叶成蹊一只手按在肩膀上给压了下去,“不是你点名要来这儿吃饭的吗,我看你看得也挺认真的,就在这看完再走吧。”
“哥……”
“走吧,咱们回家。”这话,是对秋书语说的。
望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叶成佐小少爷欲哭无泪。
哥……
表丢下他一个人。
可惜,他那“重色轻弟”的兄长已经走远了。
开车去秋书语家的路上,叶成蹊趁着等红灯的间隙问她,“折腾了一天,累不累?”
“还好。”
她也很久没有像这样放松的玩过了,顺带欺负一下“小朋友”,感觉还不错。
“觉得烦的话就不用理会他,直接打电话给我。”他不放心的叮嘱。
“听你的话,好像确定他还会来找我?”他为什么这么笃定?
“……猜的。”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紧,叶成蹊目视前方避开了秋书语的视线。
点了点头,她没再继续追问。
余光瞥见他放在后座的笔记本电脑,秋书语眸光微闪,“今天不忙吗?”
“忙。”
“那……”
“别担心,我带了笔记本过来。”既可以工作,又不耽误陪她。
“……”
她其实并没有担心。
“对了,过两天我要去c市一趟。”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她现在去哪儿都记得提前向他报备。
“去做什么?”
☆、076:心疼他
听她说要离开几天,叶大少爷下意识就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