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上暂时不能用力走路,不然伤口裂开,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还死不了,用不到你来担心。”池以钦说着话,把她身上的被子又掩好了。
几天不睡也没什么,他以前不是没有过。
“你把你自己管好,别给我添麻烦就行。”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生疏冷漠,可时樱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悄摸打量着他的神色。
趁他不注意,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我陪着你,你睡吧。”
时樱的手指慢慢的往他手指里伸,十指相握,看着他说:“有我帮你听着,不会有事的。”
她说过要当他的耳朵。
她当然是说到做到。
池以钦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
她手心温软,一点都不像昨晚那样冰凉不已。
他竟莫名留恋。
破天荒的,池以钦没有把她的手挣脱开,只当做不知道,任着她去了。
半个小时后。
池以钦没睡,反而是时樱先睡着了。
她头现在还晕,在床上静静的躺一会儿,就总想睡觉。
尽管她已经努力的在抑制,还是没控制住。
他睁开眼睛,看病床上睡得正熟的人。
想到昨天晚上,他也是这样看着她,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过去,从黑夜到天亮。
昨晚看着她一直昏迷不醒,那种绝望和恐惧的心情,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尽管时樱没有提任何有关她摔下去的事,可池以钦还是知道——
他来晚了。
她喊了他很多声,她一直在喊。
他听不见,他真的一点都听不见。
“对不起。”许久之后,池以钦低低的出声,从喉咙里溢出这短短三个字。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对人说这三个字。
是因为,他心里无比愧疚。
为他身体的缺陷和她说一句“对不起”。
这是他生而为人,最大的错误。
昨天但凡和时樱待在一起的是另外任何一个人,都不至于到现在这一步。
让她还昏迷了一晚上那么久。
时樱的手一直还是握着他的。
她突然动了一下,池以钦马上警觉,抬起眼来。
时樱闭着眼睛,嘴巴却一张一合的,像在做梦 ,正说梦话。
她做着梦本来在笑,可突然间眉头皱起,眼泪瞬间沿着脸颊滑下。
打湿了枕头。
池以钦看着,犹豫了下。
随即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指腹停在她的眼角。
轻轻揩去了一滴泪珠。
泪水揩去后,他的手指停住,莫名竟发现,他的手没办法离开了。
他发现自己左边的胸膛里,在疯狂的跳动着。
只要看着她,就停不下来。
就像昨天晚上一样。
看着昏迷的她,整个人跟疯了一样。
平生第一次体会这样的感觉,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又不太了解。
是他自己都看不明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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