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的对话,正是他贴心的徒弟在用自己的方式开解他。
呜呜呜,阿玉这样的好徒弟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他还那样胡思乱想,真是愧为人师。
为了不愧对徒弟的安慰,江止当天晚上还多吃了一碗饭。
然后过了几日,江止就病了。
刚开始还是比较轻微的那一种,就觉得头疼脑热,身体不适。
到日常他教导陆玉的时候,还是陆玉看出他身体疲倦,神态勉强,直接就开口让他去休息:“师父既然不适,先回去休息,若是你这样拖着病体传授徒儿学识,我也是于心不安。”
陆玉这么说,江止自然不能再勉强:“那我先去躺一躺,我就是觉得有点头晕,许是夜里着了凉,睡一觉便能好的。”
结果这一睡,就病得更加厉害了。
也没有发热,就是特别嗜睡,而且容色憔悴。
江止本来就生得白,这一病,脸上最鲜艳的唇色都黯淡下来,说是面白如纸半点也不为过。
宅子里除了两个大活人之外都是鬼,但是在入住之前,陆玉便布下阵法,保证有充足的阳气。
原本的厉鬼早就投胎转世了,鬼仆的数量加起来,还没有街道上多。
陆玉拿符纸测了阴气,在江止的卧房,阴气含量并未超标,绝对达不到影响人体的水平。
这还是他住入这宅子以来第一次生病,还是病得这么凶。
城中的大夫是不愿意来闹鬼的宅子治病的,哪怕陆玉和江止活得好好的,他们也不会轻易过来。
陆玉让江止把胳膊伸出来,先替他诊了脉,感觉江止是气血紊乱,郁结于心。
“师父可是还想着徒儿是女郎的事情,就这么不高兴?”
“你心中为师就是这种毫无肚量的小人不成。”江止怒气冲冲地怼了她一句,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他神态有些疲惫,“我没有生你的气,就是感觉不舒服,心情烦躁。”
江止其实很少生病,上次他伤得厉害,还是江家惨遭灭门,他虽然幸免于难,却也受了伤,发了热,靠着吃爹娘留下的清心玉露丸才挺了过来。
差不多有近两年没有尝过生病滋味,而且这次还是病来如山倒,特别来势汹汹,江止难免有些烦躁。
但理智又告诉他,这病不是徒弟造成的,他不应该迁怒关心他的陆玉。
“我医术不精,还是再让大夫给你看看为好。”
陆玉并无恼意,又吩咐绿芜:“备马车。”
病人不好轻易挪动,若真是宅子的问题,还是先在医馆里待几日来的好。
在这座城池中的某一处,一个青年道士说:“江家那小子离开那宅子了,他移动的方向应该是医馆。”
另一个身着蓝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冷笑一声:“他这病,就是华佗在世也别想治得好。”
两年前,中年道士本来在闭关修炼,突然心中一悸,匆忙出关,便发现自己亲生弟弟的魂灯灭了。
他尝试招魂,又联络上相熟的阴差,想弄清楚弟弟是何故死的,是否已然投胎。
结果魂魄没有招来,阴差收了贿赂,还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