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靠山的,林场那边有山有水还能缺了那点吃喝咋的?
最主要的是人家离县城近,消息传的快,县里头有啥新鲜货也总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又说道,“不错啊兄弟,去了县城一趟连自行车都买回来了!”
他笑容里带着和气,往后指不定能有求到人家头上的时候,跟有本事的人当然要好好相处,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徐支书一看到自己儿子手里拿了不少东西,就知道又是伏城他们送的,顿时笑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怎么好总是拿人家伏知青的东西!后头叫你妈把咱家前两天捉的野兔拿出来,待会叫伏知青给带回去。”
“哎,晓得了爸。”徐大建把东西放下后摸了摸鼻子,“我记得咱家还有不少干木耳,要不也拿点儿?咱们这里吃这些东西方便,伏知青他们父母亲人什么的在城里也不容易寻到。”
“知道了你还在这儿说,赶紧的去拿!”徐支书踢了他一脚,又不好意思的看向伏城,“这小子在我们跟前长大,总也不懂事。”
“徐哥人很实诚。”伏城回道。
另一头,知道他们俩从县里回来,方月兰又被方婶子撵了过去,叫她带着本子和笔好好去请教请教,怎么着也不能耽误了学习。
正说着话,何月月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赶紧的!藏藏!藏藏!”
“什么藏藏?”杜梦闲有些莫名,“藏什么东西?”
“藏……”何月月大喘了几口气,“藏书!”
杜梦闲神色一凛,继而笑道,“藏什么书?我家里可是除了空白的本子跟笔,其他一本闲书都没有。”然后状似无意的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叫你这么着急?”
何月月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是田俊海!这个混蛋可连累死我们知青了!他也不知道哪儿找了一本书,偷摸着看了好一段时间,结果被人写了举报信,说咱们南汇村的知青里头有人看毒草!”
“毒草?他看的是什么?”方月兰急了,“田知青咋可能办这样的事儿呢?”
“是《宜春香质》……”差点都忽略了方月兰还在,何月月想着对方到底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便支支吾吾道,“就是不大好的东西,你一个小丫头别瞎打听!”
方月兰神色焦急,“这怎么叫瞎打听呢?”
田知青可是她心上人,她这段时间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能顺利通过考核当上工人,这样家里也就没有反对的理由,眼下知道是田知青出了事儿,她又怎么可能不着急?
杜梦闲瞳孔缩了缩,竟然是这个?
那胆子的确是够大的,这可是古代版公然出柜的小黄文,田俊海这是当不成男人彻底弯了?
那不对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有人写了举报信!刚好丁宗平他们去镇上办事,路过革委会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谈话,说是南汇村、知青、还有毒草什么的字眼,当下也没敢多待,连夜就走山路赶了回来!回来后把大家聚集在一起,这么一搜,可不就从田俊海枕头底下把东西给搜出来了?”
何月月神色焦急,“这可怎么办?革委会那边都知道了,想必过不了多久都有人下来……”
她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咱们知青可都是一体的,这要是都被连累进去可咋办?村子里可没几个人是识字儿的,能出现这种东西指定要在咱们知青这儿搜,这咱们在这……”
她嘴角动了动,剩下的话没说完。
杜梦闲了然,是啊,能到这儿来了本身就够苦的,还不让人有点精神粮食?
就算有些人的书籍不能被判定为毒草,但到底也不是符合规定的,换句话说就是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这哪儿禁得住查?
“藏起来不就完了?把证据毁了来个死无对证,谁还能把你怎么着?”杜梦闲说道。
何月月定了定神,“理是这么个理儿,可举报信都送到镇上去了,我这也是心里慌……”
“谁也不能保证上面有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田俊海有这本书,到时候人家下来这么一调查……这时候你还不知道?哪儿用得着什么证据不证据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举报信在就成了!田俊海要是被咬出来了,我们……也不是没看过其他杂书,到时候谁都讨不了好!”
杜梦闲眯着眼睛看向何月月,这她倒是看不出来了,固然有提醒的意思在,但是再加上最近的言行……到底怎么个意思?
话说到了人就走了,方月兰想跟过去,杜梦闲扯着她胳膊把人送到了方家。
“方婶子,我到南汇村这么久也多亏了您照顾,别的话也就不说了,知青院那边这两天不太平,月兰最好还是在家里待着稳妥一些。”杜梦闲说道。
田俊海那事儿他们就算知情,也是不能说出来的。
就算真相被别人晓得,至少也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更何况这件事就是不说,以方婶子那精明的样子,也不至于叫闺女一头给栽进去。
“妈!”方月兰在一边急得直跺脚。
方婶子摆摆手,让儿媳妇把小闺女带进屋,胡雪正是要戴罪立功的时候,连忙扯着小姑子的手臂往屋里拖。
“杜同志多亏了你啊,我家这丫头就是年纪小不懂事儿,不过是大姑娘家家的总有这么一遭,你先回,要是有个什么事记得过来叫一声,咱也能过去给你壮壮胆气!”
杜梦闲点点头,“暂时也没什么事儿,我这就回了。”
结果不到天黑,镇上革委会的人呼啦啦的就来了一大群,果然像何月月说的那样,但凡是知青,谁都逃不了搜查。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率先来他们俩人的家中查了一遍。
杜梦闲对这个倒是不怕,他们下来也确实没带什么书籍,课本之类的早就被她塞到了空间里,他们能查到的也就是明面上的粮食,外头连多一个鸡蛋都没放。
这边查过后,革委会一群人就把重点放在了知青院。
临近过年出了这个事儿,谁心里都不痛快。
革委会的人先是把村子里的大队长、村支书以及妇女主任等干部都叫了过来,又带着一群人去了知青院屋里头,明晃晃的往那里一坐。
革委会主任叫戴志强,跟大队长戴良有那么点亲戚关系,见人都来齐了,咳嗽一声开了口,“你们这儿谁叫田俊海?”
田俊海早就料到会有眼前这场景,可事到临头了心底还是发慌,即便被戴志强喊到名字,可依旧愣在原地。
还是丁宗平捅了他一下,这才慌慌张张道,“戴、戴主任,我就是田俊海!”
戴主任看她这心虚的模样,当即冷哼,“你就是田俊海?我们革委会收到了举报信,说你田俊海私底下把毒草上的行径奉为圭臬,这个你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