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
南烟喃喃道:“可我不需要权势,我只想他们爱我。”
南烟想要爱,想要很多很多爱。
周时生抬眸看着盛装的南烟,她只肖稍稍打扮便能看出日后的艳色,他打量几番,平铺直叙道:“你长的很美,日后不会缺少爱意。”
就如同他母妃,长的好看的女子总是不缺少男子爱慕,只是这爱都不长久,不及权势长久。
但这话,他未说给南烟听。
南烟虽比他年长,但在他心中却并未将她当作长者,在周时生短暂的接触中,她的幼妹南安心思都要比她深些。
周时生将黑子白子分散归入棋盒中,南烟却在此时凑近道:“我来陪你弈棋如何?”
周时生抬眸看去,只见南烟沉默而认真的回视着他,眸光清亮似乎并未将他此前那番话听进去。
“我若胜了你,那便是胜了我父亲。”
南烟郑重落下一句。
周时生摇头,“我方才说的话,你皆没有听进去。”
他如今像个长者,对南烟似乎有几分失望。待想到在青木川破庙中,这少女能做出将他丢弃至野外之事后,又似有几分了然。
他左右手各执黑白棋子,遥遥看着被他伸手召出的暗卫强势架离的南烟,沉声道:“你的妹妹南安,比你聪慧些,你如今只剩长的好看了。”
此前在青木川,周时生病重,身旁无人相助,只得被身高力气大的南烟欺负。如今,他身旁有十余名暗卫,想要拿捏住南烟很简单。
待南烟被暗卫扔出庭院后,季仲候在周时生身旁许久,待他一局完,方才迟疑道:“小主子…你既能开口说话,这三年来为何拒与人言语。”
武王为此颇伤心神,连带着他们这些候在周时生身旁的暗卫亦过的小心翼翼。
周时生面色平淡,只是低声道:“三年前母妃过世一时伤心过度,便不能言语,方才也不知怎的,便能开口说话了。”
南烟若在此,见这周时生面无表情的撒谎功夫必定惊讶的不行,但季仲却十分信服,并未怀疑这十岁少年之语。
周时生再次将棋子缓缓归入棋盒,想起方才对南烟说的‘权势’二字,忽然问道:“季仲,父王如今打到何处了?”
“已至宁州,想必再有两月便能拿下长安城。”他宽慰周时生,道:“届时,小主子入主皇宫,便不必屈居在南府偷摸让太医看病了。”
周时生却似乎未有将心思放在看病之事上,他只是略有所思,问道:“父王此前送与俞家的书信,那俞大人是否一直不接。”
提起此事,季仲心下一沉,叹气道:“已让人送了三次书信,皆被拒于门外,俞家乃三朝忠臣,如今忠于小皇帝,是必定不会降服于王爷的。”
“可那俞大人亦未派人寻着信笺踪迹捉拿你们。”周时生嘴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低声道:“季仲,我想见他。”
武王宠爱幼子周时生,可他却并非只周时生一子,周时生头上还有两位兄长,分别为长子周承毅,二子周皓然。
周承毅与周皓然年龄相当,如今年十八。两年前,武王举兵造反,两子皆毫不犹豫的站在父亲身旁,亲赴战场。数月前两人在一场战役中被敌军埋伏,周承毅逃离,周皓然却中箭身亡。
周时生微微垂下双眸,轻声道:“季仲,二哥死在战场,我不想死在父王入主皇宫后,让我去见俞大人,或许我能劝服他。”
季仲是武王挑选出来守护周时生的,虽以周时生言行为主,但真正的主子还是武王。
周时生的一言一行皆会被禀告给爱子心切的武王,他这话说的太过。
向来深宫争斗都被人刻意压在暗中,周时生却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他此举一是仗着他年少,二则便是他刻意如此,讨得武王怜惜以及守护。
他与他大哥相差八岁,若是不如此,仅借着武王对他母妃的稍许愧疚,恐怕无法活的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