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捋着胸口顺气,南安如今打不得,这狗腿子还是能打的!
南安见此惊讶的睁大眼睛,咬牙神情别扭的看着南烟。
南烟用拐杖挑起那黑布口袋扔到一旁的湖中,“找我就为这事?我早些年倒也这般干过。”
她笑了一下,垂眸看着南安,低声奚落道:“可我却未曾失手过一次。”
说完,南烟转身便走。
南安气的不轻,见她拄着拐杖走的磨磨蹭蹭,突然快步上前,伸手朝她腰间推去。
南烟身旁是一处湖泊,盛夏,湖泊荡漾的波纹在烛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南安跑动的动静大,南烟侧身躲开,南安却因收不住力道跌入湖中,在水中扑腾着唤着救命。
早在此前,南安为捉弄南烟便刻意清退了附近的家仆,如今她吼破喉咙也没人来帮她。
南烟蹲在湖岸旁,嫌弃的看着在湖水中扑腾的南安,伸出拐杖递到她身前,“抓住它,我拉你上来。”
只是人在紧急情况下,无法冷静的做出动作,南安双手扑腾着,一会从水面冒出头来,一会沉下去,双手挥舞个不停,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南烟递来的拐杖。
南烟亦不会水,且昨日伤的重了,使不上多少力,只得朝南安努力探过身去,伸直了手臂,让拐杖挨着她的身子,“抓住它!”
“你做什么!”
一道尖厉的男声响起,南徐恨恨的盯着南烟的背影,随即快速跑近,跳入湖中揽着不住扑腾的南安朝岸边游去。
这南徐倒是挺护着南安的!
南烟见此,收回拐杖缓缓站起身来,她蹲的腿都麻了,右腿膝弯处痛的不轻。
这里没她什么事,她打算出府找周时生,毕竟这小大夫候了她许久了,只是即将离去时,她发现南徐带着南安在水中扑腾的艰难。
南徐水性不错,只是南安入水心中恐慌,紧紧跑住南徐,让他有些施展不开。
毕竟这两人年岁相差不大,身量也未有大多差距,南徐在水中救人恐有些难。
南烟叹了口气,用尚好的左膝着地借力,上半身朝前俯去,伸出拐杖朝南徐递了过去,“抓住它,我拖你们上来。”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南徐也没忘瞪了她一眼。
南烟看着不免有些气,讥道:“有骨气便不要抓!我看你们今天叫破天能不能叫来人。”
这附近的家仆被南安清理干净,今日七夕,街上沸反盈天,尽是人群的喧哗声,有人能听见声音寻过来才怪。
说到这,也不知这南徐是怎么找来的,难道一直跟在两人身后?
南徐紧紧抿着唇瓣,伸手一抓南烟递来的拐杖,另只手则狠狠朝南安的眼窝按去。
南安吃痛,尖叫的松开手去抓南徐按在她眼窝上的手,南徐趁机躲开,南安失去支撑,再次沉入水中,灌入了几大口污水。
南烟皱眉看着,只见南徐迅速反身,借这个空档游到南安背后,伸手抓着南安的头发,再借着南烟拐杖上的力度朝岸上游了过去。
这倒是个心狠的,南徐稍稍再用点力,估计南安的眼珠子都得爆了。
她今日其实也没什么力道,但总不能不管这两人。
这般想着,南烟伸手撑在地面,用力拉着他们。
南徐靠岸后,咬牙盯着南烟。
这时,过往在石鼓书院发生的一幕幕又浮现了出来,往日夫子总是提及南烟,并且将他与之对比,言谈间似在惋惜他没有他家姐当年的风范。
这些,南徐也便忍了,可昨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今日又在街上遇见书院同窗,这些人都围着他问,言语间略有奚落。
他是南易唯一的儿子,这些人往日都奉承着他,今日却似寻了机会刻意报复。
想起此事,南徐心中暗恨,突然一使力,将南烟拽了下来。
南烟落水后,第一反应是去拽南徐的衣裳,只他这人也是够心狠手辣,见此怕被南烟抓住,立即丢下南安,灵活的避开了南烟伸来的手。
南烟不会水性,且昨日一战伤势严重,如今只得在水中徒劳的扑腾着。
南府的湖太深了,她一个成年人,在普通女子间身量已是十分不错,却也无法踩实。
南安如今已是昏了过去,没有南徐的抓握只得顺势沉入水中。
南徐警惕的看着对面的南烟,见两人间的南安沉入水中再未冒头也不惊讶,过了好一会,他见南烟扑腾的力道小了,似乎再无威胁,方才没入水中将南安扯出水面。
待他带着南安上岸时,南安已没太多气息。
南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最终却也只是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认命的去压南安的胸腔。
南安能不能活,他也不确定,方才最后那一下,她没入水中太久了。只当时南安离南烟太近,他若贸然上前救南安,会被南烟抓住!
两人身后,南烟呛水后,胸腔难受的紧。
她迷迷糊糊的扑腾着,隐约见着岸上背对着她蹲下的南徐,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南烟今夜买了两串糖葫芦,以往是她和孟养一人一根,今日她都交给了俞宛清,说是好事成双。
可她未预料道,于她而言,却正是相反。孟养昨日离世,她今夜便要随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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