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晃饱食一顿后,擦了擦嘴角,正欲与南烟搭讪,却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李晃其人,是个退役的山贼。
与其说是退役,不如说是被赶出了组织。
他作为山贼时,打打杀杀之际,总是躲在众人身后。山里的贼老大看不下去,让他去后厨帮忙,结果厨房差点没给他烧了。
若不是因着那贼老大没有杀人吃肉的爱好,他早死了不下八百回了。
如今在这春夏相交之际,气候好,城镇里不少公子小姐爱去山中游玩,正是打劫的好时机,李晃再次犯事,终是被赶出了组织。
他一路行至盛和村,又饿又累,有心想寻一户人家打劫,奈何盛和村名字不错,实则萧条的很。整个村子很大,却没几户人口,就在他担心自己得饿死在这穷旮旯时,闻着了南烟炙烤的兔肉香味。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打劫,吃饱了,却得来了一顿痛揍。
他再次醒来时,屋子里多了一个老奶奶,正拿着热帕子擦他的鼻血,嘴里囔囔着,“不就是吃了你的兔子肉吗,有必要将人打成这样,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是不是得把人给打死啊!”
床对面,方才那名男孩正带着敌意看他,男孩身旁那个大美人正在收拾房间。
见李晃醒来,她起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淡道:“醒了。”
赵阿婆听着南烟的语气,又开始训她,“你得给这个小伙子道歉啊,你看你将人打成什么样了。”
李晃被南烟痛揍一顿后,很是识时务的摇摇头,“不用不用,是我有错在先…”
“对不住了。”
南烟微微偏头,弯了弯嘴角,刻意道:“许多年没打人,控制不好力道。”
赵阿婆听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出门去收拾院子去了。
赵阿婆一走,南烟原形暴露,她一屁股坐在床边,狗蛋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同南烟一道坐着,敌视着李晃。
李晃见南烟离的如此近,又朝他笑,不由得心猿意马,他甚至觉得这女子不仅美而且香,他凑近闻了闻,随即尴尬的反应过来,这香味是他齿缝中余下的兔子肉的香味。
南烟打量着他,问道:“多大了?从那来的?你不是这盛和村人吧。之前以什么为生,如今在盛和村是路过还是如何。”
南烟一句句问下来,李晃一一作答,最后举起三指朝天起誓道:“老天爷知晓,我并非真是那不中用的人,之所以如此是不想同那群山贼一般做那丧尽天良的事情。”
狗蛋听了他这番慷慨陈词,只是道:“你把兔子肉还我。”
算了,这是个不顶事的孩子,李晃将目光落在南烟身上,却见她单手支着下颚,略有所思道:“你之前呆的那山匪窝大吗?”
“大!”
“有钱吗?”
“有钱!”李晃义愤填膺,道:“那山老大是个练家子,基本路过那座山的人都会被抢劫一空,他这人十分凶狠。”
“那便好。”
南烟微微颔首,嘱咐道:“你伤养好后,带我去那山匪的老窝。”
“姑娘……”
李晃仰头看着南烟的胸脯,咽了咽口水,问道:“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搜刮那山匪这些年积累的银两。”南烟下颌微抬,环视了一圈屋子,低声道:“你没看见我家徒四壁,都快吃不起肉了吗?”
……
南烟压着李晃朝山中走去那日,李晃叫的惊天动地,他感觉他要死了。
那山老大看见他,必定得宰了他,然后将南烟收了做压寨夫人。
“你这狗娘养的,要死别拉上我啊!”
“这天杀的。”
李晃一路骂骂咧咧,临到了那山匪窝,南烟终于不耐烦了,一拳将他打晕了过去,随即,她摸了摸腰间的巴豆粉和从赵阿婆那偷来的镰刀。
南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虽听李晃形容这山匪窝里没几个会真功夫的,只是凭借着手中那几把砍刀横行多年,加上一直藏在山旮旯里,官府没找到人才逍遥了这些年。
但她死过一次,还死的……反正是挺窝囊的,便也不敢轻敌。
待李晃再次醒来时,南烟直接将一个包裹砸向他。那包裹挺重,砸在他胸口正中心,痛的他几乎再次晕死过去。
哪知他正待借势假装晕死过去,却听南烟低声道:“你若晕死过去,我只好将你从山崖上扔下去。”
李晃只好睁开眼睛,这下,他看见了一个老熟人。
“癞子?”
南烟身旁立着一个比她矮了小半个头的男子,长的歪瓜裂枣,笑起来一脸憨傻的模样。
这是李晃的老熟人,两人一同进了匪窝,他混的不行,这癞子却因着一手好厨艺混的风声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