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那你怎的不看看你自己,在我兄长身边癞皮狗似的蹲守了三月,我兄长还是没看上你。”
这句真是戳了席秀的心窝子了,她嘴一瘪,突的放声大哭起来。
俞宛清见此痴痴的笑了起来,一脸得意,冯希白好奇的看着席秀嚎啕大哭,似乎是第一次见着一个人哭的这般厉害,凑上前来想跟着看个热闹。
南烟被席秀这一嗓子嚎的有些懵,反应过来后忙伸手去拍席秀哭的弯下来的肩背,皱眉看了俞宛清与冯希白一眼。
这两人都是被家里人宠惯了的,迟早得被世道敲打一番!
席秀与俞宛清的争吵以席秀落败告终,南烟搀扶着席秀离开,想带着她去一清净的茶馆坐下好生安抚一番。
路上,南烟再没心思想周时生的事情,她估摸着席秀离被俞宗衍拒绝已是近六月,席秀却还是被俞宛清给弄哭了,想是心里还记挂着俞宗衍罢!
南烟心里有些忐忑,拍了拍席秀的肩背,道:“席秀…你…你是还喜欢宗衍吗?”
“……嗝”席秀哭着打了一个嗝,泪眼朦胧道:“我…我就是喜欢他啊,他长的这么好看,脾气也好,还总是朝我笑,我可喜欢死他了。”
南烟像哄小宝宝似的哄着席秀,有些无奈。
那知席秀这人却是搞笑的很,哭着哭着,见南烟拉着她朝茶馆走立马伸手死死拽住南烟衣服,仰头状似委屈的看着南烟,鬼祟道:“咱们不去茶馆!”
“不去茶馆那去哪?”
南烟温声问道,用袖口擦了擦席秀脸上的泪痕。
席秀眉眼一挑,急吼吼的拉着富婆南烟去了地下赌场。
这段时间她在宫中跟着嬷嬷学规矩,快半年没摸过色子了,手痒的不行。
南烟见席秀是想去赌场,心里松了口气,方才她可真怕席秀提出去妓院或小馆馆。
这般,两人一路直行,来到长安城规模最大的赌场。
南烟是席秀的钱袋子,只看不上,专职候在席秀身后助力。席秀傻,南烟钱多,两人凑在一块成了赌场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南烟没混迹过这种地方,但见席秀面上看似有输有赢,但南烟钱袋里的银子却在以惊人的速度减少。她心里约莫明白席秀这是被下套了,但她也没出声劝道,只是安静的看着。
输到最后,南烟不肯给席秀钱了,小声劝道:“在这待了快两个时辰了,不饿吗?总得留点钱吃饭罢!”
席秀摇摇头,道:“不用不用,若是想吃饭,我们去找癞子便是,不花钱的。”
南烟叹了口气,干脆将钱袋递给席秀。
不到一刻钟,席秀输了个精光,只好躁眉怂眼的被南烟拉着从地下赌场出了来。她一路唉声叹气,南烟却因着闻着新鲜冷冽的空气整个人都舒爽了许多。
冬,夜色伴随雪花翩然而至,街上彩灯高挂、游人如织。
在一片冷冽的空气中,烤红薯的香味显得更为香甜诱人,席秀摸了摸肚皮,道:“好饿啊,我们如今是去找癞子蹭饭还是回宫啊?”
“这时候是饭点,癞子他们估计在忙,我们暂时不去找他们了。”
“那回宫吗?”席秀问。
“不回去。”
南烟应道,看了眼席秀,席秀正摸着肚子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南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身上还有钱,放心,饿不着你。”
南烟纵容席秀在赌场肆意玩闹,但凡事有个度,总不至于真输的一干二净,在将钱袋递给席秀前,她早便私自藏了银钱,这时候正是用着它们的时候。
两人寻了一处卖面食的摊位坐下,点了两碗馄饨,南烟让席秀候着,她则起身去买了两串糖葫芦和一个红薯。回去时,发现摊位上多了一个熟人——冯希臣。
席秀不太自在的瞪着对面神色平静的冯希臣,摊位的老板动作快,两碗馄饨上桌,正不停的朝外冒着热气。
南烟眉头皱了起来,大步上前,伸手叩了叩桌面,下颌朝旁边桌一撇,道:“旁边有空位。”
冯希臣闻言朝旁边一桌看了看,道:“只有一个空位,我有两人。”
南烟:“……”
身后适时传来一名女子温软的声音,南烟同席秀一道朝后看去,见着了柳嫣。
柳嫣手里握着两根糖葫芦,不好意思的朝冯希臣笑了笑,她没注意南烟与席秀怪异的目光,只将这二人看作是拼桌的寻常百姓,于是一路无视她人朝冯希臣走了过来,顺势坐下。
南烟沉默一瞬,跟着坐在席秀身旁。
一张木桌,满满当当正好坐下四人。席秀怪异的看着柳嫣与冯希臣,又去看南烟。南烟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席秀,催促她先吃馄饨。
一旁的柳嫣今夜似乎格外高兴,语气中颇为雀跃,南烟关注冯希臣的动态,自然知道柳嫣这个人。
此时,只听她柔声道:“我幼时最爱这东西,有时缠的母亲烦了,她就让仆人去街上买一串回家,但不让我就着木签吃,而是将糖葫芦取下来放在餐盘中。”
“但这有什么意思啊,吃着取下来的糖葫芦,味道都好像不一样了。”
她说着,见冯希臣专注的盯着她,忍不住再次笑了一下,道:“长大后,我就很少吃这东西了,这还是今年第一串。”
一旁的席秀忍不住搭话了,道:“糖葫芦冬天最是好吃了。”
柳嫣闻言这才朝南烟与席秀看来,见两人手里也各有一串糖葫芦,不由的再次笑了起来。
这人可真爱笑,笑起来也很是好看,南烟想着忍不住去看冯希臣。
冯希臣没看南烟,接过老板端来的馄饨,放在柳嫣身前,温声嘱咐道:“冬日天凉,趁热吃。”
两人柔情蜜意,南烟心里自然十分不爽,但这并非针对柳嫣,而是针对冯希臣。
……
乾西五所,冬日下雪,天色暗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