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碍于还有外人在场,老爷子没有做的太难看,见到宋攸宁走过去之后,并未不让她坐在主桌上,只是权当宋攸宁是空气。
几乎整张桌子上的人,除了公公婆婆之外,估计都将宋攸宁当成了空气。
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注意听每个人都说了什么。
她仔细地看了眼主桌上的人,差不多都是秦家的人,不过少了秦司白。
这种场合,秦司白应该不会露面,他和秦家的关系一向划得清楚,在有外人的宴会上,他铁定不会出现。
刚想到秦司白,他父亲秦琛就开了口,“弟妹,遇时的身体好些了没?听说住院了,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是不是怕他住院的事儿,耽误老爷子的寿宴?”
宋攸宁整个人都石化在椅子上,这个秦琛,一开口就把她和秦遇时都想隐瞒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她还没回答呢,老爷子就急了,问道:“怎么回事,住什么院?”
老爷子不单单是着急,眼神中还有质问的目光,直接不加掩饰地看着宋攸宁。
本以为刚才的风浪已经过去,没想到现在才是狂风暴雨。
宋攸宁顿了半秒,回了老爷子:“他……他得了病毒性感冒,会传染,所以……”
“人不是在美国?”老爷子拧眉。
“……”宋攸宁眼神闪躲,并不是很敢看老爷子的目光,“他是从美国回来之后,得的病毒性感冒,他说怕传染给大家,就没有过来。”
一个谎言通常要用数个谎言去遮盖。
从秦遇时要做肝脏移植手术开始,后面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第一个谎。
宋攸宁只觉得老爷子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了,她甚至都以为老爷子会勃然大怒,然后将她赶出秦宅。
没想到老爷子只是说道:“感冒就感冒了,瞒着我干什么?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然而,老爷子只是训斥了两句正在“感冒”的秦遇时,具体还有什么,老爷子没有深究下去。
那宋攸宁也明白,不是老爷子没有深究下去,是他猜到了什么,但是没有戳穿。
虚惊一场。
宋攸宁觉得自己后背上都是冷汗,吃这样一顿饭,还真的需要一颗超强的心脏。
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没想到秦琛继续说道:“不是感冒吧,都去军区医院住院,好像是什么肝脏科……弟妹,要是遇时真的有什么事,你得跟我们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
“……”这位堂兄是不是对一家人有什么误解,一家人会在宴会上拆穿人家极力隐瞒的事情?“他……没……真的只是感冒。”
宋攸宁坚持一开始的说法,要是临时改口风,才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当然,她更希望的是这个笑里藏刀的堂兄可以闭嘴了,非要在这个时候说一些扫兴的事情吗?
“哦……”秦琛似乎恍然大悟,“那可能是我听错了,不是遇时给你母亲捐肝,应该是别人。感冒的人怎么能做手术呢,是吧!”
秦琛这话一出,主桌上的气氛彻底凝固。
就像是一个有引线的炸弹,被丢了进来。
几秒之后,砰的一声爆炸了。
“肝脏移植?”老爷子从秦琛的话中整理出重点,“什么意思,你跟我说清楚!”
秦琛似乎懂什么是“点到为止”,他甩出这个炸弹之后,说道:“其实我也是听说的,不确定,具体的您还是问弟妹吧,我觉得她更清楚。”
秦琛很自然地将麻烦抛给了宋攸宁。
此时的宋攸宁,被整桌人看着,都想知道秦遇时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肝脏移植手术。
被十多双眼睛盯着,宋攸宁坐立不安。
坦白吧,这事儿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是瞒不住的。
还是继续隐瞒,坚持声称秦遇时只是感冒,这样老爷子可能受的刺激会少一些。
她在心里做着选择。
沉默半晌,宋攸宁抬头,深呼一口气,目光决绝地说道:“秦遇时真的只是得了病毒性感冒,他怕传染给大家,就没有过来。”
就在宋攸宁说着的时候,她发现大家的目光似乎并没有继续放在她的身上,而是看着她身后的某个地方。
在宋攸宁尚未转头看的时候,就听到一道清冽中带着沙哑的声音传来:“医生说我身体好,感冒好得差不多,允许我今天暂时出院来参加爷爷的寿宴。”
是……秦遇时!
宋攸宁刷的一下转头,意外地看到秦遇时出现。
那一瞬间,宋攸宁刚刚被逼问的委屈一下子都没了,是激动喜悦,是意外,是不敢相信。
他竟然来了!
而秦遇时在看到宋攸宁的眼神之后,回以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迈着平缓的步子往宋攸宁这边走来。
看到他走路的速度不快,宋攸宁才想起来这个男人伤口还没有好利索,他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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