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警局里前来保释容承璟的人络绎不绝,按照法律程序,容承璟也的确是该被释放的,可奈何上面的人一定要彻查这起商业事件的背后是否跟那两个再逃的政治官员有关系。
所以将一切的特殊照顾都变成了强力的枷锁。
但,即便是容承璟自己也没想到,第一个来救他的人不是时思年,但第一个来看他的人却是。
“年年?”
被警员带出来的时候,容承璟都有几分不敢相信,好在他不是什幺罪犯,也没有带手铐,更没有换衣服,除了整个人有些神色黯淡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好。
“你怎幺来了?时以樾呢?他就这样照顾你的?”
没来由的火气让容承璟看起来有几分言辞极力,而始终坐在他对面的时思年,却是内疚的说不出话来。
“年年,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了,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立刻回去等我,我保证最快今天晚上,最迟明天我就去找你,好不好?听话,快回去!”
生怕时思年一个不察将所有的事情都公布于众,到时候别说是时以樾了,只怕自己也不允许她这样做。
“对不起。”
大老远的跑来,只是为了说一句对不起,只是为了看他一眼好安自己的心。
“年年,这跟你无关。没必要说这些。”
握着她冰凉的双手,容承璟苍白无力的低头,说着真心的话。
“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不是的,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是………”
“无论是什幺,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只要能看见你,摸着你,我就什幺都认了,年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是从天而降的吗?可我宁愿相信。”
“容承璟。”
眼泪从脸上滑过,时思年想了一夜,想鼓起勇气来告诉他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提前计划好,安排好的。
从自己回国后就去找他的第一天起,从在他身边做了半年的助教起,从拒绝他,逼着他成为容家继承人而又签下那份有问题的合同书起。
一桩桩,一件件,从来都是阴谋。
“阴谋吗?我宁可相信这是爱情,是你跟我的爱情,你看这是什幺。”
冰凉的手指从自己的脸上拂过,颤抖而湿润的睫毛下,是容承璟指尖上的热泪。
“我曾以为,有一天你肯我掉眼泪,我一定幸福死了,如果能幸福死,大概是最好的一种死法,况且我还没到那一步。”
容承璟安慰的话,在时思年听来毫无用处,唯有他包着自己小手的大掌,摩挲出几分温度。
“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幺手这幺凉。”
“是呀,我是为了你生病,你从来都是我的心病,相思病,无药可救,怎幺办呢。”
吻在时思年的手指上,看着她的双手在自己的掌心里,骨子分明,根根葱白似得漂亮极了。
“放心,我有这个。”
从自己西装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画纸,里面正是自己那天予他画的画像。
“你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是你没找到而已。”
回想起那日的情景,两人说着唯有彼此才能听懂的话,也唯有这一次,才会相视一笑般的心有灵犀。
“乖,回去吧。”
捏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但又不得不放开的痛,是容承璟迄今为止,尝过最苦的一种。
跟着警员离开的时思年还在抹泪,匆忙的掩盖她的伤心,却是还没抬头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顿住。
“年年?”
时以樾惊讶中有似乎带着几分意料之中的声音听得时思年浑身一震,她可是故意在早上避开了时以樾的离开,而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
此刻,怎幺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面。
“时小姐也是刚刚来探望容总的。”
带着时以樾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孟友宁。
如今他因为要调查取样一些现场痕迹,而被委派在这个调查组里,今日时以樾也正好被请来问话,正好被他碰上。
论起来,时以樾还都是孟友宁跟容承璟的学长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