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谢庭玉的语文和政治试卷找出来!”主持阅卷的组长沉着下令。
他的面庞虽然冷静,但是心却一片澎湃,翻起试卷的时候动作太野差点翻烂了考生的试卷。当他从别的老师手里接过谢庭玉的语文政治试卷的时候,他的眼前一亮,声音有些微微发颤了:
“他应该就是全国状元了吧……”
整洁隽秀的字迹,干干净净的卷面上鲜红的分数赫然在目。
语文,90。
政治,93。
五张试卷工工整整地摆在桌上,掀起了一阵哗然。
这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第一年就能有学生考得这么高分?
这个考生所有科目的成绩都出来了,阅卷组的组长已经有九成的把握肯定他是省的最高分。
个别考生偶尔也有一科考得高分,但每一科都这么均匀发展的,只有他一个。
其他几个老师已经被这个“乡下来的”考生弄得彻底心服口服,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一科考满分也就算了,他还拿了俩。
“等等,先别把成绩报上去。”组长强压下内心的澎湃,他顿了顿说:
“再检查一遍,万一有错咱们省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一群老师又里里外外、翻来覆去检查着卷子,用着堪比x光一样犀利的视线一遍遍审阅。
一群人怀着鸡蛋里挑骨头的心态去挑,最后面面相觑,挑不出啥错。
反而是语文组改卷老师说:“成绩没啥问题,要说有问题……就是语文作文批得不严格还能再高两分。”
语文组的组长笑骂道:“既然没有问题就不改分数了,特意给他加两分,反倒像我们特意照顾这个考生似的,传出去咱还要不要脸了?”
“周老师,谢庭玉是你们那的,你认得他吗?”
周存仁拢共就认得两个参加高考的学生,很不凑巧谢庭玉就是其中一个。
他点了点头。
“他是怎样一个人,平时是怎么学习的?”一个老师问。
这个问题有些难倒周存仁了,他苦大仇深地想了想,多亏了周恪经常喋喋不休地提起谢庭玉,否则周存仁还真回答不上来。
周存仁说:“他是个很热心的知青,从首都来的。”
“哦——原来是从首都来的。”大家顿时释然了。
难怪能考这么好,首都的教育资源确实比g省好多了。要是谢庭玉是土生土长的叶家村人,一气考两个满分、三个接近满分,这人恐怕才是真的怪物。
周存仁搜刮了他所知道关于谢庭玉的事,说:“他家里教育背景挺好的,爷爷奶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我不知道他怎么学习的,只听说过他高考前也没怎么好好复习,给村里弄了几口沼气池……”
也没怎么好好复习?
还弄了几口沼气池?
听到的老师们脑子一阵眩晕,眼前发黑。
语文组的、政治组的、尤其是物理组的老师,开始心痛,痛斥道:“考前还弄什么沼气池?”
“他们村的干部都干啥去了,怎么能让一个要考试的娃娃仔弄这些杂事?”
物理组的老师心肌梗塞了,谢庭玉的物理考了九十五,这没好好复习都能考成这样,要是好好复习还不得给他考个满分回来?
这群熬了半个月、夜夜批改试卷的老师们越想越心塞。
阅卷组的组长摇摇头,“你们不能这么想,娃能考成这样已经很有出息了。把这个成绩报上去吧,娃考得挺好的,保不齐今年全国状元就落在咱们省。”
下午,考试院的许老师拿着全体阅卷组整理出来的全省考试成绩回单位了。
他刚回到单位,单位门口就挤满了省报、市报、早晚报、时事报道杂七杂八的记者,高架长炮对准了考试院门口一阵狂拍。
“g省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吗?”
“听说卷子昨天已经改完了,高考第一个阶段的工作已经结束。现在大家都很关心考生们的成绩,请问……”
“今年的高考状元究竟花落谁家?”
许老师拎着薄薄的文件袋擦了擦汗,发现自己突然挤不进单位了。
他小心地握好手里的成绩,万一被记者知道今年省状元是双料状元,他还有命走出这道大门吗?
只听见记者群里有个人喊:“考试院的老师拿着成绩回来了,咱们快去问问他!”
许老师抱紧了怀里沉甸甸的成绩,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