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一个人心疼徐姐姐么?徐姐姐那么看重她,什么事都不落下她,结果被这么捅刀……”
“呵,牛什么牛,不过凭嘴皮子抢了个机会,还真以为小郡主会喜欢她呢,小郡主向来清高,看上过谁?”
“就是,那丹璇公主是个什么货色,只会说脏话骂街的人,赢了她很有脸面么?骂得过丹璇公主,这阮苓苓嘴得多脏。”
“大家瞧着吧,许都出不了这个宴会场,姓阮的就被小郡主嫌弃扔一边了……”
远处小亭里的温暖美好,近处的嫉妒丑恶,丹璇公主避在一边,全都看见了,唇角一点点勾起,手叉着腰,笑得越来越大声。
裴芄兰看着这个女人,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你到底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坏你的事?我是在救你,”丹璇公主嗤笑出声,“小郡王身边跟着的那些人,你眼瞎了看不到?我要没拦着,你那样冲上去,就是个死字,还谈什么成事不成事。”
裴芄兰脸色苍白,眼泪都快下来了。
丹璇公主眯眼,伸手拍了拍拍芄兰的脸:“你的心思我知道,你听话,我便助你成事。”
裴芄兰狠狠的打了个颤:“我为什么信你?”
丹璇公主微笑:“你好像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裴芄兰的确被拿的死死的。她今天过来是露着怯的,只为拼死一搏,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呢,如果丹璇公主把她的事叫破,那她永远都没有机会了,听话,还有成功的可能。
“我……信公主。”
“乖了。”
丹璇公主刚要离开,就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脚步顿住:“那是……裴明榛身边的人?”
她本是自言自语,因距离太近,裴芄兰也听到了,视线转过去一看:“是,叫向英。”
向英一路由侍女指路,来到了小亭子外面,因这里多是女客,他不好抬头,也不敢有任何逾矩动作,只规规矩矩站着,行完礼问候过小郡主,才转向阮苓苓:“大少爷让小的过来转告表小姐,二老爷二太太那边在忙,都是长辈,小辈过去反倒不自在,请您自便即可。大少爷还让小的顺便问问表小姐,初次来这么大的宴会,习不习惯?可有什么需要?任何难处都可以同大少爷讲。”
阮苓苓旁边有小姐姐呢,怕啥,开心的摆摆手:“我没事啦,多谢大表哥关心。”
向英还站着呢,结果后面没了……就这两句?
他赶紧又问:“表小姐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大少爷的?”
阮苓苓搂着小姐姐胳膊摇头:“没有呀。”
向英:……
这要是在家里,他肯定有办法暗示,可现在是在公主的园子,到处都是人,小郡主还坐在旁边,他怎么暗示?没办法,向英只好苦着脸,离开了。
**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阮苓苓:“你大表哥对你很好,时时挂念?”
阮苓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是裴家表妹么,顶着裴家名头,大表哥不能让家里名声受损,自然随时问着些,只要我不闯祸,他就不会挂念啦。”
“这样么……”
**思眼梢微垂,若有所思。
刚刚那个长随的话很有意思,告知长辈忙,顺便问问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要不要带话过去,重点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回神一看,阮苓苓已经笑眯眯的伸爪子吃点心了。
**思:……
这个小傻子。
丹璇公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随着向英的脚步,跟着到了园北。
她看到向英走向裴明榛,等到一个别人不注意的机会,上前和裴明榛小声说了什么。
裴明榛的表情……绝对称不上愉悦。
丹璇公主仔细观察着裴明榛,想着近来京城里探听到的消息,回忆往日在喻国见到的男欢女爱层层种种……眼前一亮,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使团这次过来不只是为了胡闹,是有政治任务的,这些任务有大有小,有的进展顺利,有的非常难达成,而难的这一部分,多有裴明榛坏事。
丹璇公主并不了解大景官场,也不明白怎么一个翰林就能影响到这么多事,但她知道,只要搞定裴明榛,使团任务就会通畅顺利。尤其今天——使团头领,她的未婚夫李瑞恩,有件事必须要做,最好别受这个人的影响。
丹璇公主悄悄朝李瑞恩使了个眼色,二人到密处,细细商量了很多——
顺便,还做了点亲密情人应该做的事。
……
时间过去的很快,正宴的时辰到了。所有客人被请到席间安坐,安平公主即将举杯开宴。
阮苓苓坐在女眷中间,和裴明榛离的很远,几乎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小郡主也不在身边,此刻她和小郡王一起,陪同驸马,坐在安平公主身侧。
安平公主端庄雍容,不用旁的衬托,只从容坐在那里,就是一派皇家公主,舍我其谁的范,十分大气,赵驸马伴在她身侧,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压下去,微笑间自有一派优雅清贵,是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君子之姿。一对龙凤胎儿女更不用说了,小郡主矜贵秀雅,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色,小郡王眉眼开朗活泼,有宗室中人少有的亲民之色。
主座一家人,皇室宗亲,湟湟天威,又优雅亲切,这才是大景的待客排场!
安平公主举起酒杯,微笑环视:“知道喻国派使团过来,本宫便厚着脸皮朝皇兄讨了这宴请机会,感谢大家赏面到场。前朝狼烟频起,边关不定,将士鲜血染红战壕,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每每看到这些,本宫都难掩悲切,征伐大苦,最苦的是百姓。今日景喻睦邻友好来之不易,全靠在座诸位,以及使团背后众位大人的齐心协力共同支撑,本宫一介妇孺,能做的实在太少,今日便以美酒宴亲朋,让我们铭记眼前美好,未来以史为镜,互思互助,让景喻两国前方尽是坦途!诸位,请——”
安平公主的话伴着轻浅丝竹之声,不知怎的,明明并没有多激昂,却让人心里莫名振奋。
阮苓苓觉得皇上选安平公主公关实在太睿智了,女人独有的柔软情怀,加上皇亲的身份,有些话别人说出来显的假,不真诚,她说出来就很可信,仿佛就是心里话。
而真诚,就是世间最难能可贵的品质,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诚恳的人。
众人皆离席站起:“请——”
座位排序当然也是很讲究的,品阶差不多的人大都安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