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下雨天,就会有几位客人到访,都是三四十岁的男人。他们带来毛毯和食物,是院长、老师还有义工们的“贵客”。
但这些贵客不是傻子,他们有想要的东西。
所有人性中见不得人的恶念,都在那些下雨天滋生、发芽,直至遮天蔽日。一开始是让福利院的孩子表演节目,后来就会把孩子们单独叫到一个屋子里,跟几位客人“聊天”。
他去过一次,那几位客人生得面善,他也放松了警惕。没想到,聊过几句之后,其中一个人就开始对他动手动脚,他控制不住一拳敲向那个人的下巴。
那天客人离开,他差点被打个半死。老师不会自己动手,他是被几个跟他同龄的男孩打的,他同他们本来就有积怨,难保被下狠手。
后来他被打得失去知觉,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废弃的仓库里。那里阴冷潮湿、没有灯光,他不知多久没进食,睁开眼后一直头晕目眩,爬到门后去拽门。
门果然锁了。
他攒了些力气以后,扶着墙站了起来。墙上没有开关,也没有窗户,房间里空空如也。
身上钝痛难挡,他以为他会死在那里。
醒来当晚,他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喊他,睁开眼又仔细听了听,好像是有人在外面小声喊他“小江哥哥”。
“岁岁?”
他们的名字是这里的老师们随口起的,江河湖海、岁岁有余,图个顺口、讨个吉利。
他跌跌撞撞到门边,在门上敲了几下。
门外一下子安静了,他以为她因为害怕,跑掉了。过了会,从门底下门缝里塞进来一个塑料袋子。
里面装着一个压扁了的面包。
他靠在门后把面包往嘴里塞,门外断断续续地传来压抑着的细碎哭声。
她虽然懂事,但是真的很爱哭,十几个孩子加起来也没有她一个眼泪多,因为她长得可爱、漂亮,所以所有人都很喜欢她。
他顿时没了吃东西的心思,开始安抚她的情绪。
“我以为你死了……”她是真的害怕,不管他说什么,她嘴里都反复念着这句话。
“没死,我没死,岁岁,哥哥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怎么才能出来呀?”
“你别管了,只要哥哥活着,总能出去的。”
“你饿了怎么办?”
“哥哥不是还有你么?”
后来,福利院的老师也担心出人命,给了他教训,“饿”了他几天,把人放了出来。
岁岁什么都不懂,但见他被打成那样,躺在床上几天动不了,也知道被叫进小屋不是什么好事,尽管每个进去过的孩子出来都高高兴兴,还会被奖励好吃好玩的东西,给几件漂亮的衣服。
她不想去。
于是他想了个办法。
那些人喜欢干干净净的小孩,那他们就不要干净。
后来果真躲过了一次又一次。
在当年那些心惊胆战的日子里,他们曾相依为命。
直到一对年轻夫妻过来,把岁岁接走了。
陆桑睡得好好的,忽然感觉一双手在她身上摸索,四处游移,没有章法,有时还会猝不及防停一停。
奇怪,许老师摸她干嘛?
不管了,她要摸回去。
陆桑迷糊中,闭着眼睛果断伸出了手。
——触手感觉是硬的,平的,换另一面,还是硬的,平的。
许老师的胸呢?
陆桑心里诧异,睁开了眼。
紧接着就与脸色很古怪的沈临州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照旧,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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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许老师呢?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跟老陆一张床吗?”过了好半天,陆桑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尾音一落,他一手撑在床上,骤然欠身凑了过来。眼前俊脸逼近,陆桑紧张地缩了缩脖子往后,没什么底气地解释,“我以为旁边睡着的人是许老师呢,要知道是你,肯定不会那么动手动脚。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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