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北京五星银爵酒店,一个身穿牛仔裤,扎着丸子头的女孩穿过玻璃门匆匆走进了酒店大堂,神色有些焦急地向前台问道:
“你好,能不能麻烦你跟聂川先生打个电话,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
“好的,麻烦您再说一遍客人的姓名。”
“聂川,双耳聂,山川的川。”
“好的,请稍等!”前台对着电脑查询了一番,然后问道:“客人的手机号,能不能麻烦您说一下?”
那女孩想也没想,非常流利地说出了一串号码,前台核对无误后,便打了聂川房间的客房电话。
“先生您好,这里是酒店大堂,前台有一位小姐说一直联系不上您,她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您。”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奇怪地问:“找我?她叫什么名字?”
“您稍等……”前台抬起头,却惊讶地发现服务台前竟然已经空无一人。
她皱着眉在空空荡荡的大厅里搜索了一圈之后,不得已只能窘迫地再度开口:“不好意思先生,她好像已经走了。”
其实,就在她低头用手按下座机号码的瞬间,刚才那个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就已经默默地记下了那串号码。
她现在已经一路乘坐高速电梯到达了26楼,并且很快找到了2610房间,在举手敲了两下门之后,迅速躲到了房门的一边。
“谁啊?”门内很快传出了一声不耐烦的男声。
她没有出声,继续安静地躲在门的一侧,门内那个叫聂川的男人似乎颇为警觉,并没有马上开门,而是透过猫眼向外张望着。
在这种长时间的无声对峙之下,门外女孩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颤,她突然把脊背紧贴在了冰凉的墙壁上,神色疲惫而又倔强,好看的眼睛里也早已蓄满了晶莹的泪水,然后最后她却并没有选择现身,而是伸出了一只手,再次敲响了房门。
门内忽然传来了一声崩溃的咒骂,然后便是一阵开锁的声音。就在房门打开的刹那,门外的女孩毫无客气地闪身到了门前,上前对着那扇房门就是一记重踹。
“哎哟……”随着门内男人的一声惨叫,房门也随之敞开。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孩正光着身子趴在地上,房内的床·上还躺着一个长发女孩,那女孩倒没光着身子,不过她外面只穿了一套薄如蝉翼的白色情趣内衣,正瞪圆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朝这边张望着。
刚才的女孩在踹完门后,看了一眼屋内的局面,却并没有直接走进去,她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一样,忽然愣在了门口。
不久之后,她好像终于认清了屋里的局面,变得双手紧握,浑身发抖,眼眶中蓄积已久的泪水也在突然间随之决堤。
躺在地上的男孩似乎也同时被吓到了,有些胆怯地唤了声她的名字:“小冬……你怎么来了?”
站在门口的女孩却在突然间笑了起来,她神色绝望地看着地上一·丝·不·挂的男孩子喃喃说道:“聂川,在我们谈恋爱的1096天里边,只有这一次,你对我算是坦诚相见了。”
聂川低头看了眼自己不着一缕的下·身,连忙把刚才被踹到一边的酒店浴衣披在了身上。
与此同时,颜以冬也突然走了进来,动作轻柔地带上了房门,随后径直走到了房间的一角,姿态优雅地坐在了沙发上。
她既没有选择继续哭,也没有选择继续闹,而是面色凄然地看了一眼床·上身材惹火的女孩,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但是过了很久,这个问题依旧没人回答。
她不得不再次追问道:“聂川,你为什么背叛我?”
经过一段时间的情绪调整,聂川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和镇定,他突然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坐到了床角,反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颜以冬瞬间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被扣上绿帽子的她还有被人反问的机会,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畜生竟然还接连问了她好几个问题。
“她是谁?”聂川突然指着床·上皱紧了眉头的女孩问道。
颜以冬闭上眼睛想了想,“外国语学院法语系隋芊芊。”
“我们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去年12月31日的文艺晚会上。”
聂川点了点头,又问:“今年4月1日下午5点我在干嘛?”
“你在跟我喝咖啡。”
“在哪里?”
“东城区交道口北二条8号,对照记咖啡馆。”
“桌上除了咖啡还有什么?”
“有一本书。”
“什么书?”
“许知远的《单读》。”
“哪一期?”
颜以冬皱了下眉,随后肯定地回答道:“是第十期——《焦虑的年代》。”
隋芊芊双手握紧了被子,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这场一对一的solo局,他们两人一问一答,干净利落,可是隋芊芊却越来越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终于,聂川停了下来,颜以冬也忍不住问:“你问我这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