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的人身安全一定要保证。”
刘队皱了皱眉,“她一个孤女,难道有人要害她?”
“不是有人要害她,是不能让她被劫走。虽然我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我总觉得刚才那个东西就是冲她来的。”
刘队脸色一变,“您是说——它这一次下山就是来找她的?”
“这只是我的一种推测。发生地震后不久,它就从山上下来了,先是去了秦玉家在半山腰上的房子,发现房子已经被地震毁掉了,或者,它还发现了房间里有几处血迹,所以忍不住下山来找她。”
“这……也太邪乎了吧?”刘队一脸将信将疑的表情。
江昭阳并没有继续跟他论证这种推测的合理性,而是绕过了这个话题,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还有一件事,就是一定要派几个人摸清楚昨天早晨发现的三名受害者的社会关系,他们在村里都是跟谁有仇,是谁处心积虑要害死他们?”
听到这话,刘队眼神陡然一变,目光敏锐如鹰隼,“嗯,这事我也听小佟说了,今天实在太忙了,完全没顾上,您放心,等天亮了,我马上派人去查。”
两个人又相对无言地抽了会烟,随后便各自回屋休息。
·
回到房间后,颜以冬马上捧起了二锅头,压惊似地猛灌了一口。
“你今天喝了多少了?”江昭阳惊讶地问。
颜以冬烦躁地搔了搔头,“刚才喝的全被那东西吓跑了。”
听她这么一说,江昭阳突然笑了一下,最后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颜以冬突然问道:
“江队,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那东西真的是毛桃的话,它无论是报恩,还是报仇,都跟案情不符啊!”
江昭阳斜靠在被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什么意思?”
“按照你的分析,如果它就是毛桃的话,肯定是奔着秦玉来的,它来的目的无非两种——报恩,或者报仇?”
江昭阳表情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嗯,你接着说。”
“如果它是为了报恩,为什么先死的恰恰是村里最照顾秦玉的两个人?如果它是为了报仇,为什么不直接杀秦玉,而是拐个弯,先去把那对夫妻杀了?”
颜以冬的分析就像从未传入江昭阳的耳朵里一样,他只是掏出了打火机,熟练地把香烟点燃,然后一声不吭地抽着。
颜以冬不服气地嘟起了嘴,她觉得自己的分析非常有道理,简直无懈可击,忍不住催促道:
“怎么了,领导?给句话呗!”
江昭阳继续对她撒娇一样的催促置若罔闻,直到一支香烟燃尽,才把火红的烟头一把掐熄纸杯里,语言冷峻地说道:
“只有当你真正感到痛,才会知道痛是什么。其实在大多数时候,我们只会夸夸其谈,对于她人的痛苦,我们根本一无所知。”
或许是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太过于冷漠和疏离,让颜以冬忍不住裹紧了小毯子,同时打了个哆嗦,“你……什么意思?””
“当你觉得自己已经了解真·相的时候,其实也许你只是摸·到了假象的手指;同理,当你觉得自己看不到真·相的时候,真·相也许就已经存在于你的眼底,只是它太过于残酷,过于血淋淋,你不敢睁开眼直视它而已。”
“江队,你到底什么意思啊?”颜以冬忽然感觉自己周身被恶寒包裹住了,整个人简直正躺在正月的大雪里。
江昭阳却没有再解释下去,他只是翻了个身,留给了她一个孤单的背影。
“字面意思。”许久之后,她听到他缓如梦呓般说道。
那声音听起来无比伤感,无比疲惫,又无比落寞。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昭阳。
第19章 禽兽
江昭阳大概也是累极了,也就十分钟后,颜以冬便听到了他细微的鼾声。
屋后不时有巡逻的警察经过,窸窣的脚步声伴随着手电筒的光亮轻轻闪过,颜以冬靠在床头上,慢慢地喝着白酒,不过这两天来·经历的血腥画面杂乱无章地从她的脑际穿过,让她睡意全无。
“叮叮叮叮……”
屋内突然响起了一串清晰的电话铃声,手机的屏幕亮起,映在了江昭阳的脸上,他烦躁地用手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半闭着眼打开了手机的免提,语调懒散地调侃道:
“哎呀,领导,您可算想起来灾区还有我这么个急需组织关爱的大活人了。”
“废话少说!先汇报情况。”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隔着话筒清晰地传来。
江昭阳的脊背稍稍挺直了一点,不过脸上依旧是那副没精打采的表情,“民房烧毁了八间,群众重伤十二人,轻伤我没数,暂时还没有发现遇难者,不过佛手坪唯一的对外通道已经因为地震引起的山体塌方被完全切断了,还有一名洪川地方上的刑警队长现在正被困在山洞里,地方上的警力正在组织救援。”
“案件呢,凶手找到了吗?”
“刚刚跟它照了个面,是个大家伙。”
“缺什么?说!”
“药品……还有武器。”
“需要部队增援吗?”
“当然,如果军区领导有空安排,那是最好。”
“军区那块不用你管,我去协调,争取给你派特种部队过去,但你要记住一点……”那声音突然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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