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霞是苏原主敏最好的朋友,也是她最大的债主。
苏敏欠着同屋知青的都是一些零碎的小东西,价值不算高。几块布头几根头绳之类的。
欠着刘霞的是不少的票票,粮票布票肥皂票好几种。
原主能自己挣工分分粮食吃饱饭,年末也能分些钱,可有了钱没票什么都不能买。
刘霞也是工人家庭出生,家里补贴她不少东西,多余的票她也就借给原主了。
大队长陆三山见苏敏来了,问她身体怎么样。
大队长大概有五十多岁,看上去很严肃,有些不好相处。
苏敏忙回答:“我觉得精神了不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大队长点点头:“好,苏敏同志觉悟高,不过我看你刚病愈,也先别做太累的活儿。
刨花生,收花生的你先别干。我想你也没那个劲儿,你今天就先捡地里落下的花生吧。”
“好。”苏敏满口答应,捡花生嘛,弯个腰的事。
然后她很快就被打脸了,收花生一般是两个成年人一队,一个在前边用锄头刨花生,另一个人跟着拾起来,拾花生的时候还要把上面的土甩干。
再有小孩子将落下的花生捡起来,苏敏干的是和五六岁小孩子一样的活儿,但她远不如小孩子干的快。
小豆丁们个头小,轻轻弯腰就将漏下的花生捡起来了。
苏敏怎么也有一米五,不论是她蹲下挪着步子捡还是连续弯腰都有些受不了。
这时候苏敏才觉得自己真的是想的太美好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能适应这样辛苦的劳动?
她这还是干着最轻便的活计,若是赶明儿彻底‘病愈’了,那岂不是要被累死。
几个干活的大妈见苏敏满头汗摇摇欲坠的,忙过来扶着她:“苏知青,你这身子骨可不行,看这满头的虚汗。你这是把身子给病虚了啊。”
苏敏心里摇头:不,这不是虚汗,这是实实在在的辛劳的汗水,这是我累出来的。
我这每一滴汗都是劳动的结晶!
一个副队长也看见了苏敏的情况,忙走过来:“苏知青,你快歇歇吧,别再病倒了。”
苏敏心里也憋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哽咽着说:“我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现在这么不争气,连捡个花生都不成。”
旁边的大妈们忙安慰她:“没事,小苏同志,你这是身体没好全。你看你以前多能干,别着急,等身体好了就没事了。”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以前多能干,以前越能干,我以后就得越累。
我还不如和赵宁宁一样,每个月都装几次病逃避劳动呢。
从人群里看着赵宁宁,苏敏发现她的活儿也很不轻松,得弯腰从前边人刨开的地方把花生拽出来,还得甩掉上面的土。
哎,苏敏原以为自己的心理建设已经很够了,现在看来还差得远呢,至少她没办法迅速成为一个勤劳的人。
我从未想过自己如此懒惰。
苏敏坐在田埂上休息,其他人都忙着劳作。
看着这些人,苏敏认真的开始思考自己以后怎么办。
她原本是想着顺其自然,可现在一看顺其自然是不行了,她不想上工,但整个大队里连大队长也得上工。
就是想破头也没什么好法子。
苏敏没精打采的歇了歇,缓过劲儿之后就又去田里干活。
既然生活就是这样辛苦,那就让自己更能吃苦些。
苏敏做一会儿工,实在累的不行就休息一下,然后再去捡花生,慢慢的她干的时间越来越长,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大队长查看队里人干活的情况,也瞧见了苏敏。
他笑着和记分员说:“在女知青里就这个苏知青能吃苦,就是歇着也是歇一下立马又去上工,要是换了那个赵宁宁,一准儿就顺着竿子偷懒去了。”
记分员也笑着说:“是啊,说起来这苏知青干的活算不得多好,毕竟是城里人,干起农活儿来不够细致。
但能吃苦这一点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人不怕干不好活儿,就怕吃不了苦。”
大队长点头:“这是实在话,像我家闺女就不行。
不说村里同龄的姑娘,就连这几个知青都比她能吃苦。向红她和苏知青同岁,还比苏知青大几个月,这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向红不还有几个哥哥嘛。像这些知青们,在城里的时候哪个人吃过苦。这也是到了咱这农村地头,知道没人帮着也就长大了。”
人家大队长嘴里说着自家闺女不好,但自己一个外人顺着说人家姑娘娇气那就是傻了。
“说的也是,向红被她妈惯的厉害。你翠花婶子舍不得她吃苦。等过两年嫁出去,该她做的还是得她自己做,总不能把活计带回娘家来让老娘给做吧。”
苏敏可不知道自己被大队长夸了,她现在干了一上午,又累又饿。
她带着一个装水的葫芦,这是村里人帮知青们弄得,装起水来方便。
像部队里那种军用水壶,整个村子里也没几户人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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