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军和陆建民一个厂子不说,还住一个屋子。
陆建军知道陆建民帮他买布也很正常。
苏敏点头,笑着问他:“好看不?”
陆建军纠结了一小下,还是说:“好看,以后我遇见好看的布都给你买。”
苏敏摆手:“可别,这又不是什么生活必须品,有个戴的就可以了。再说我除了之前那根灰色的,还有根深蓝色的呢。对了,你送我那块绿色的剩下的也做了一根头花,下次戴给你看。”
苏敏转了下眼珠子,把脸凑陆建军前面:“喂,你不会是不喜欢我戴用建民帮我换来的布做的头花吧?”
“当然没有。”
陆建军自然没有这么醋性大,只是一看见这块粉色的布,陆建军就想起自己当初私自猜测建民喜欢小苏知青的事儿。
还好自己是瞎猜的,建民也没有这个心思。
不然现在可就太尴尬了。
陆建军转移话题说:“苏敏,你说我换个工作好不好?”
这事儿陆建军私下考虑过,但他也只是偶尔起了这个念头。
多想想就又很快会把这念头压下去。
他为了现在这份工作可不容易。
高中毕业进了厂子,当了三年多的学徒工才慢慢转正。
要不是有自己这三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建民最起码也得干三年。
主要现在这份工作待遇好,对他这大小伙子来说活儿累是累,但这点儿苦还是能吃的。
苏敏问他:“那你打算换什么工作啊?”
这个时候换工作也不容易。
陆建军说:“货车司机,我有点想当货车司机。感觉每天在厂子里干重复的活儿也挺没意思的。当司机可以多跑一些地方,见识能增加不少吧。”
苏敏觉得陆建军其实潜意识里已经很想当司机了,只是他还有别的顾虑。
“那你在担心什么呢?是工作换起来很不容易吗?”
陆建军皱了皱眉,说:“现在就是有这么一个机会。我认识一个货车司机,他说他们单位有个老员工该退休了,但是他儿子不想当司机,嫌长时间不能在家,工作也辛苦。所以他在找门路看能不能拿他的这个岗位给他儿子换个工人的岗位。”
“你动心了?”苏敏问他。
陆建军说:“怎么说呢,开车总归是一种技术活儿,你学会总不怕没了工作。转正后的工资也不低。”
“那你还犹豫什么?”
“当司机我得重新学,最少得当一年的学徒工。那工资就少了很多。钱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我又没什么大花销。主要是当司机就得跑外地,少说三五天,多了那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那咱们相处的时间也势必会少很多。而且你一个人在县城里没什么熟人我也不放心啊。”
敢情还把我也考虑进去了,苏敏觉得自己成了陆建军在考虑人生大事时的一个顾虑,有种暗爽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说:“那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再说老师这样安稳的工作能有什么意外呢。”
陆建军忍不住说:“现在看着还好,谁知道会突然发生什么事情呢?想想前几年,突然间遭罪的老师有多少?我初中的一个老师被人打断了腿,到现在还是瘸的。尤其你还是教音乐的,万一被人说你是走zi派怎么办。”
苏敏觉得他有些杞人忧天,不过她也知道那段历史留给人的阴影一直没有消散,就安慰他:“放心吧,我不是十一就要到市里接受表扬吗?人家市里的领导都表扬了我,就是有人想对付我也得想想,是吧。”
陆建军又犹豫:“可我一旦成了司机,咱们就不能常常见面了。”
苏敏伸着手点了他一下鼻头;“好不知足啊你。如果我没有当老师的这个机会,那我现在还在村子里种地呢。而你呢,在县里工作。我们能见面的机会又有多少呢?现在是我也在县里,你才能一有空就来找我。”
陆建军忍不住叹气:“是啊,说实话,明明你才来县里十来天,可对我来说感觉每天都充满干劲儿。总想着好好工作,一下班就可以去见你了。以前我们没有办法时时见面,可现在有了机会,我实在不愿意见不到你。”
苏敏被他说开心极了,小心的伸出右手拉住他的左手:“来日方长嘛,再说我们也不是一直不见面啊。像货车司机这样的工作,你干完一单活儿就能休息好几天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以后我们结了婚,我长期在外头工作不回家,多不好啊。”
苏敏被他逗乐了:“你想的也未免太长远了吧。再说你也说了当司机是一个好工作,你到时候要是又不想做了,还能找门路去做别的嘛。最起码转职干公交司机也容易啊。当然,我不是非劝着你换工作,而是我觉得你自己心里边挺想换的。”
陆建军拉着苏敏的手舍不得放开,他的确舍不得这个机会。
要是做了司机,趁着年轻多干些活儿,再私下投机倒把,一年攒个一千块是没问题的。
干上三四年,最起码能攒三千多。
有了这钱就不需要等着单位分房了,而是可以自己在县城里买个小院子。
哪怕位置偏一些,但也就是上班费些劲。
县城也不大,骑车也就十几分钟。
倒时候住着也舒服啊。
他还记的苏知青闲聊的时候说不喜欢现在的楼房呢。
单位分的房也都小,转不开个身儿。
虽然结婚的日子远着呢,但该准备的都得提前准备好吧。
除了房子,还有其他东西也都得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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