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对,就是你。”忽然有人进了帐篷,低声唤他。
顾茫微怔:“找我么?有什么事?”
“你是羲和君的近卫吧?帝都供给法器符咒的押运官来了,烦劳你先去清一遍物资。”
顾茫回头想看墨熄一眼,但由于墨熄讲的仔细,战法又很是诡谲,许多之前随意站在周围的人都围簇到了沙盘旁。从顾茫这个角度,他已经看不到他墨师弟的全脸了,只能从人群缝隙里隐隐约约分得一点墨熄的侧影。
顾茫因此有些惆怅,又有些慰藉。
其实他早知道会这样,在他当年看到墨熄坐在学宫树下认认真真地读着卷轴时,他就知道墨熄总有一天会成为万人中央的那个角色。
他的明珠在散发着光华,这样真好。
顾茫应了小修士的请求,转身悄悄出了帐篷——曾经的北境军主帅如今是那么的不惹眼,这样悄无声息地走出去了,谁也不会关注到,谁也不会发现。
墨熄推演进军线路时一贯都很专注,待他讲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不过布局很精妙,众人听着不觉乏味,反倒是许多人都因为他的环环设计而感到背心发凉,汗湿重衫。他将整一场攻城战讲完之后,好几个队领都是重重地舒了口气。
“太可怕了……”
“后爹也是真敢想……”
军会散去时,那些人一边往自己的营帐走,一边聚在一处唏嘘私语。
墨熄讲的时候全神贯注,并不觉得累,全部说完之后坐下来,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疲乏上涌。他抬手支额,缓缓按揉着自己的眉心。
主营帐的人都在渐渐离去,尽管这些人听得都觉得无懈可击,在场也无任何人能破他的打法,但墨熄自己仍觉得可以再减损失,于是他依旧在沙盘前坐着,打算歇息一会儿后再自己推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