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顾锦文在军区大院住了下来,晚上的时候是跟保姆和张弘力一起吃的饭。
吃完饭后,张弘力问顾锦文:“这个病你有没有把握?”
顾锦文吃完饭后跟保姆随意聊了一会,她便知道了韩团长的大概情况。
一头白发看似已经上了六十的韩峰其实今年才五十一岁,他父母早在他幼时离世,他被叔叔逼着离家然后才去当了兵,当兵后剿过匪也参加过一些战役,但一生无妻无子女,早四年前在准备晋升时却病得厉害直接退休了。
韩家现在就只有他跟一个保姆,连张警卫都是谢师长从外面给他雇来的,听着感觉他有点小可怜的,所以他情志不遂顾锦文好像突然能理解了。
但若是韩峰不自己解心中的气郁,就算这次治好了病,他后面也可能因为一点小感冒再次反复发作。
心理病这一方面,顾锦文没有接触过,对于这次的病,她突然觉得没把握了,她看着张弘力,“不是十分的把握,不过团长的今晚的心情还可以。”
“我再试试几天的药。”
张弘力也没办法,只好就这么办了。
当晚医院那边就送来了药丸,顾锦文让保姆煮了姜汤就着药丸让韩峰喝了下去,韩峰也很配合很给面子地吃了下去。
当晚顾锦文没敢睡觉,她开了两个药方,一个把剂量多加了一点,晚上喝的就是这个多一点剂量的药。
加的量并不多,也已经跟医院的医生报备过了,但这两层楼的平房只有她一个医务人员,吃过药后要记录用药情况,她只得在客厅在将就了。
药不是灵丹,韩峰喝过后也不会马上起效,他不时低咳,断断续续的,到了半夜顾锦文没见有什么异常,再让他吃了一次药才睡去。
顾锦文把保姆叫醒让她换班,她就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保姆看她这么紧张也不敢大意,只要房间里咳一下就记录一下。
第二天韩峰清醒的时候顾锦文还没醒,不过这次他不是咳醒的,而是自然醒的,保姆很意外,突然就道:“是不是顾医生的药起作用了?”
韩峰先舒了一口气,胸口还是疼的,“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那药比那些医生开得甜多了。”
咳久了,药也吃多了却一直不见好,韩峰都没报什么希望,他现在也不想给自己什么希望,不然只会更失望。
他说完又咳了起来,只是这次跟昨天一直咳嗽不同,他咳了几次就收了声。
吴秀敏却好像发现了什么,她照顾韩峰这么久,他每次咳嗽什么情况她了如指掌,他平时咳得厉害,没十几来声停不下来,可现在就咳了几声就停了,可看着他不相信的眼神,她也只把这种异常先压在心里。
“那你看要不要让顾医生起来先给你看看?”
韩峰抬眼看向门外,顾锦文还睡在沙发上,“怎么不让人去房间睡。”
他说完又咳了起来,这次也只是咳了几声就停了,吴秀敏心微喜,感觉好像真的跟以前咳得不一样了。
“顾医生说怕睡房间听不到叫喊。”她应道。
韩峰没说话,只觉得这个小顾医生还挺敬业的,他收回视线,看着保姆道:“你把药拿来给我吃。”
顾锦文是被饿醒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心里大惊,于是一脸尴尬地进了房间。
韩峰已经下床了,他在房间内活动身子,看着精神还可以。
“对……对不起韩团长,我睡过头了。”她一脸涨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韩峰咳了几声,回头看着她笑道:“累就去睡觉,这里有保姆,有事就会叫你起床。”
顾锦文没好意思再睡,又给他把了脉,脉象没什么变化,不过听着他咳嗽,好像短促了一些,她又去问了保姆,保姆也是这么反馈。
她心微喜,忙给何妨打了电话,又给医院的医生说明了情况,一致决定加量的药,还继续吃。
一整天,为了治病,顾锦文就主动拉着韩峰聊当年他剿匪的事,韩峰并不想说太多,于是就拉着她下棋。
韩峰一点不让步,把顾锦文这个菜鸟杀个片甲不留。
顾锦文被虐了一天心情又累又郁闷,但听着保姆说情况团长情况似乎好转的时候,她也认了。
想到第二天沈尧青要来,她便对韩峰道:“团长,明天中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我跟你请个半天假?”
韩峰就问:“去哪?让张弘力送你。”
顾锦文没有拒绝了,到了第二天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张弘力开车直接去了医院门口。
从六延村到县城,差不多要五个小时,沈尧青到时,已经是快到下午一点了。
他一脸深沉,微垂的眼睑下有淡淡黑影,幽深的眸子里带了一丝疲惫,下巴密密麻麻长了一些胡渣,看上去很忧郁的样子。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沈尧青忍着近一个月来的想念没敢上前去抱她。
“饿吗?想吃什么?”顾锦文出门的时候已经填过肚子了,所以她现在并不饿,可沈尧青肯定是一早出门。
女人今天脸上抹了胭脂膏,又涂了口红,厚厚的围巾裹在脖子上,一张小脸就只见了一半,像是猫趴在被窝里一样可爱。
沈尧青微微一咽,感觉外面的天再冷也压不住自己体内的某种情绪,他现在一点不饿,或者是说他的粮食就是眼前的女人。
他紧握着她的手,反问:“你饿吗?”
顾锦文摇头,“我刚才下班的时候吃了一点,你饿的话我们就去医院旁边不远处的饭店吃点东西。”
“行。”沈尧青点头,拉着她就往医院外面走。
顾锦文跟着他,越走越不对劲,她看着两人离饭店越来越远,便问:“沈尧青,你要去哪,往前面没有饭店了。”
沈尧青不语,拉着她一直往前走,待走到招待所门口时,他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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