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天林应该就是原凯的父亲了,纳闷反问:“他们很担心吗?”
“呵呵!”庞煜无端发笑,大概是觉得女孩儿这个问题很有趣吧。
乐舒却觉得他此举有点狂妄,商界那些事她一窍不通,可也知道原家在这个城市固若金汤,人脉广泛,财力雄厚,庞煜的确更胜一筹,但也不至于到蔑视的地步吧?结果一偏头,就有点移不开视线了。
笑声磁性温润,似天籁,几颗皓白贝齿在红润薄唇间若隐若现,单手掌握方向,左臂随性低在窗沿,指尖若有似无摩擦光洁下颚,五官鲜明深刻,本就坚毅英挺的脸庞,因为一副眼镜,越加成熟内敛,还有老气横秋、一毫不苟的发型,其实拿掉眼镜,换个时下流行的造型,她觉得最少能年轻五岁。
挺帅的一个人,为什么非得搞这么老成?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养眼就是了。
庞煜知道乐舒正在打量他,换个人,他一定会给出警告,自小就不喜欢被人大刺刺盯着看,特别是这类狭小空间,然而这次,没任何不适,反倒颇为自信:“当初若非弘越和耀禾出资支援,金宝饭店恐怕早换人接管了吧?因经营不善,财务亏空,贷款拖欠,险些倒闭还负债累累,如今我若要把钱全部撤走,你说他怕不怕?”
“所以他欠了你很多钱?”
“算不上是欠,都折中成了股份,不需要出力,年年等着他分钱就行。”语毕,趁等红灯的功夫,倾身在脚边一纸盒里取出瓶迷你矿泉水,拧开盖子,柔声道:“车上暂时只有这个。”
乐舒裂开嘴,笑着接过:“谢谢!”刚好渴了,仰头就是小半瓶,动作那叫一个豪迈,喝到一半,眼角余光瞅见庞煜正盯着她,于是吞咽动作变慢,一秒猎豹化温顺小白兔,脸颊飞速涨红,尼玛,他不会觉得她很粗鲁吧?
女孩儿每个细微变化庞煜都瞧在眼里,听到喇叭声,收回目光继续驾驶,笑容不改:“你不用顾及我,而且忘了吗?咱还有过一次冲突。”和那时候比起来,此刻的她已经很温婉了,当时都不介意,何况是现在。
“切!”乐舒把盖子拧上,本不想再搭理他,可有件事必须讲清,不得不进行沟通:“田露没有说错,二姨的确把我当成了亲闺女,但没有她想的那么夸张,在二姨心里,田露才是她十月怀胎的命根子,田露之所以会觉得二姨偏心,是因为二姨知道我有真心爱戴这个妹妹,哎,以前家里困难,爸妈工资不高不低,还时常接济其他姨娘和两位叔伯,吃穿用度上,我和田露都特拮据,可不管是什么,我都先顾着田露,这些二姨都明白,因此条件稍微好点后,她确有几次因为我而忽略了田露。”
气氛在乐舒的陈述中变得微妙起来,丝丝感伤传达进庞煜的领地,俊颜上,笑容早已敛去,听完后,给出自己的想法:“每个人的思想都不一样,即便同样的教育和生长环境,也会有个别不愿压制源源不绝滋生出来的贪欲,会变得越来越自私,一切出发点只为自己考虑,后永不满足,与身边人无关,是她自己把自己逼上一条绝路。”
“是这样吗?”
“当然,人要懂得克制自己,这一点是谁也干涉不了的,你能去左右她的大脑吗?从她觉得你姨娘偏心你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放弃你这个姐姐了,更放弃了她自己。”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乐舒捏捏矿泉水瓶子,被庞煜一说,那田露会变成这样,与任何人都无关,贪欲,多少不法分子因为一个贪字而入狱?贪情,贪财,贪名誉……,小时候她也很贪心,啥都想要,但是她会克制自己的欲望,实在喜爱得紧,就发奋图强,总有一天能得到手,田露想的就是不择手段,而非正当途径。
女孩儿沉默,庞煜则继续说:“这就跟一个罪犯一样,初犯可以酌情处理,若再有第二次,就是自取灭亡,怪不得任何人,我劝你以后要么离你那个表妹远点,要么别手软,否则迟早危害到你自身,也别有她能因为谁而步入正轨的侥幸心理,一个自私到连养育之恩都抛弃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让她自生自灭去吧,再不联系了,二姨和姨父这里,我来养老送终。”用瓶子揉揉太阳穴,心是真的累了,田露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思维严重扭曲,正常女人谁会在自己的婚宴上得罪娘家人?原家都把她视如珍宝还好点。
两个老的不愿露面就算了,原凯又那副德行。
结婚典礼,她想应该没任何一个家人愿意参加了,人世间,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吗?田露居然还一副求之不得,哪怕真担心娘家人将来图她家什么,某些场面也该做足吧?
“应该的。”这点,庞煜表示赞同,就像他永远都不可能不管庞千一样:“你信吗?用不了几年,你这个表妹便会孤助无援,虽说不了解原凯,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在他眼里,利益首当其冲,而原家老两口同样把财富看得比命还重要。”
“所以你要撤股?”
某男冷厉眯眼,态度决绝:“你觉得我会跟原凯这种人继续合作下去?”
乐舒唏嘘,据他所说,一旦他撤股,原家很可能倒闭的:“那个庞先生,我不是说为谁求情,刚才那些人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件事和原凯的父亲并无关系,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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