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低声说:“愿赌服输,虞某输了,生死自然由大公主处置。”
仿佛想起三年前那个一丝一丝离开自己身体的孩子,李长赢强压下喉头滚动的怒意,说:“两国邦交不斩来使,本宫怎么会要杀小虞将军呢。”
万拱月一顿,更生气了:“你将一个大男人带回来,不是为了杀他能是为了什么!你说清楚啊!”
李长赢忽然觉得有点累,背着手往屋里走:“拱月公主说得对,堂堂褚国护卫队长被本宫关在这里算怎么回事,飞玉,将人放了。”
飞玉不甘愿地直跺脚:“殿下!”
李长赢停下脚步,说:“放。”
虞渊开口:“你当真要我走?”
李长赢冷笑:“小虞将军真奇怪,哪有人巴不得被人囚着的,让你走就走,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她的态度令人气恼,虞渊明显是拉不下脸再多说一句的,万拱月上前挽他的手:“她都说让我们走了,快走吧,我们快走吧!”
虞渊被她推攘着走远了,李长赢瞥了李至一眼,当着他的面用力关上了大门。
李至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他也不恼,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
身边的内侍走上前两步,小声说:“王爷,贵妃娘娘等您许久了。”
陈贵妃倚在贵妃榻上,满意地看着自己手上新染的蔻丹,身边宫人疾步走进来,小声说:“娘娘,鲁王殿下来了。”
“至儿来了?”陈贵妃惊喜道:“快快请进来。”
李至大步走进内殿,叩拜道:“儿臣拜见母妃。”
“好、好!”陈贵妃满意地看着他,吩咐:“快,将王爷喜欢的糕饼端一些上来,再沏一壶上好的龙井来!”
“是!”下人恭敬地退下去了。
陈贵妃满意地拉着李至看了又看:“母妃还当至儿在鲁地受苦了,不想至儿看起来却愈发英姿勃发了。”
李至不想客套寒暄这些,他说:“母妃,你可知儿臣刚从哪里来?”
“哦?哪里?”
“儿臣刚从延昌宫来。”说着,李至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陈贵妃听完嗤笑了一声:“当初退婚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原来没看上虞旸,是看上他弟弟了,咱们大公主从小跋扈,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这下是踢到铁板了!”
陈贵妃想了想,问:“至儿看起来不愿意娶褚国公主?”
李至说:“儿臣不愿意又如何,万拱月背后是褚国,为了咱们的大业,个人的意愿无须太过在意。”
陈贵妃松了一口气:“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现在皇后和太子被囚潜邸,除了一个与废人无异的蜀王,皇儿再无对手。”
李至问:“儿臣刚回长安,许多事还不清楚,这中宫娘娘和太子......莫不是母妃的功劳?”
陈贵妃说:“并非我的功劳,我还当是李长赢做的——”
毕竟是李长赢把人带去掘了皇后密室的,万氏的事可以说是压垮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这件事让他下定决心将皇后软禁起来。
“中宫娘娘不是她的生母吗?”李至大惊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的生母和嫡出弟弟?”
陈贵妃抚摸着自己的指甲,轻蔑地笑了笑:“与其说是生母,不如说是姨母吧。”
李至从未听过这件事,惊讶极了:“这......”
“那时候皇儿还小。”陈贵妃说道:“中宫病逝,圣人抬了原来中宫娘娘的妹妹为继后。”
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李至当时年纪太小了,记得也不清楚,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继后对她也挺好的,谁知道养了个白眼狼呢。”陈贵妃冷笑:“不是亲生的始终不是亲生的,继后娘娘同本宫斗了这么多年,到底是在子嗣上输了一茬,不如我福气大。”
她爱怜地抚摸着李至的脸:“我的至儿以后定能问鼎天下!”
连海深睡了一觉,醒来才发现相衍坐在床边,盯着她发呆,看样子坐了许久了。
她忽然被逗笑了:“盯着我做什么啊?傻。”
相衍表情一松,笑着说:“怎么才睡了这么一会就醒了?”
“晚上还要见大嫂,再睡要来不及了。”连海深撑着身子想坐起来,腰上一酸,痛吟了一声:“啊......”
相衍紧张起来:“怎么了,又难受了?”
过了头前的两三个月,她倒是不怎么呕吐了,只是经常会犯腰酸的毛病,连生病都成了家常便饭,弄得相衍一听她说腰疼条件反射地担心起来。
“还好,不是很难受。”连海深吞下涌到喉咙口的异物感,往后一躺,抬手去揉他皱起的眉心:“经常皱眉会变老的。”
相衍低声说:“再有半个月沈渡濂就从安南回来了,此次他奉命巡视西南道,我托他从安南带情蛊回来,等他回来就好了。”
“好。”连海深看他愁云惨雾的样子,说:“别怕,我能感觉到,他在肚子里乖乖的,没有不舒服。”
相衍担心得不行,听她这么说只能松开眉头,转而说:“你自己的身子,还安慰起我来了?”
“说起孩子,相爷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几乎每个怀有身孕的女子都得问一遍这个问题,连海深也不例外,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前些日子老太爷将桦哥儿带过来坐了坐,我瞧他生得虎头虎脑,又活泼,欢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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