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顾驰预想的一样,他点点头,“学生知道了。”
王夫子欲言又止,最后吐出口,“不管名次多少,都不要在意,一时的成功不是成功,走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之前书院没出过县案首,他们也不用操心学子名次的问题。结果县试顾驰爆冷一举夺冠,可府试人才济济,第一名的位置难保,王夫子和张院长都担心顾驰钻牛角尖,因为没考第一而失意,这才想着法子提前劝慰他几句。
愁人,可真愁人,书院有个第一名也是很让人发愁的!
要是被其他书院知道王夫子的想法,肯定免不了一顿嘲讽,这不是挖我们的心吗?我们想考第一还没这个机会呢!
拜别夫子之后,他没急着回家,而是去到镇上的书肆,这一段时间空闲,他准备多抄几本书。
镇上的书肆抄一本书二十文钱,顾驰练字时间久,速度也能跟上,一本书几个时辰就能抄完。他交了押金,每五天来一次交书结算。
回去的路上经过酒馆,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人。
谢林脸色泛红,和一群人勾肩搭背从酒馆里出来,时不时的冒出几句脏话。
顾驰停下脚步看着他,这还是以前的那个谢林吗?
第36章 府试结果
谢林自然也看见了顾驰, 犹如看陌生人一样, 随意扫了一眼,擦着肩而过, 伴随着一声冷哼, 没有一丝停顿,径直走过去。
自从县试之后, 他就再也没见过谢林,偶尔听郭策提过几句, 说谢林现在变化很大, 和镇上那些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走的很近。
起初,顾驰还会为朋友间情谊的改变而有些惆怅, 不过现在,他已经释然。县试没考过, 只要继续努力, 早晚会成功。失意不是一个人自甘堕落的借口, 没有了向上的劲头,任何人都帮不了他!
这一个小插曲对顾驰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他继续往回走。
而与他背对的谢林,没走几步, 转过身, 面色阴沉的看着顾驰离去的身影, 眼底中蒙上一层阴鸷, 呵, 等到府试成绩出来, 你也要体会到我的心情了,头顶的光环被别人取代,周围人欣赏的目光被别人夺取,顾驰,你为什么要出现在书院呢?如果你还是当初那个病秧子,我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赶在午时,顾驰回到月水村,自打县试名次出来以后,村里的人很少见到他。今个猛一见面,倒是颇为热情,一个个笑眯眯的唤着他过来。
李老头吐出烟气,烟杆在地上磕了磕,“三郎,什么时候从府城回来了?”
顾驰走过去,“李叔,昨天傍晚爹和我回来的。”
一旁的王家小媳妇接过话,“三郎,府试考的怎么样?”
“嫂子,还未出结果,这要看考官的评判。”
王家媳妇冲他一笑,“你可是县试第一名,在整个县城都是最优秀的,肯定能考过。”
顾驰还未来得及回答,只听到“哼”一声,张婆子满脸不屑,“有些人啊,就会讨好别人,专捡好听的话讲,也不嫌害臊,不知人家给你灌了什么迷糊汤。”
王家小媳妇站起身,涨红脸冲她喊道,“张婆子,你说谁呢!”
“你觉得我在说谁,就是谁,自己想去吧!”
“呸”,王家媳妇指着她,“你这个老婆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怪不得张安那小子打架闹事,被书院开除了,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可戳到张婆子的痛处,小儿子张安前一段时间被书院劝退,村里人明里暗里都在笑话他们张家,搞得她抬不起头。好不容易这几天消停了,又被这个小贱蹄子提起来。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张婆子几步冲上去,伸出手就往她脸上挠去。
其他人见势不好,赶快冲过去拦住她,可惜张婆子干惯农活,皮糙肉厚力气大,还真没几个人能拦住她。
顾驰眼疾手快,攥住她的手腕,制止张婆子的动作。
王家小媳妇害怕的退后几步,躲在别人后面,这简直就是个疯婆子,一言不合就动手。
张婆子本来就看不惯他们老顾家,更何况现在村里人整天把张安和顾驰放在一起比较,合着他们老顾家什么都是好的! 听说面容有损影响科举考试,她猛的朝顾驰脸上挠去,最好能留几道疤,看他以后怎么科考娶亲!
顾驰看穿她的动作,手上使劲往前一拽,身子后退,然后猛的一松手,只看到张婆子踉跄几步摔在地上,同时伴随着“咔嚓咔嚓”几声响。
“我的手啊,我要去里正那里告你,都是你这个死小子害得我手骨头断了。” 张婆子面色因疼痛扭曲起来,两只手垂下来不能动弹,一动就是钻心的疼,就连腰和屁股也是疼的。
顾驰面色平静,眼底却含着冷意,站在她面前,无端的给人一种压迫感,“张婶这话好没道理,事情是什么样,大家都看到了,我哪有这个力气能让你骨头摔断?”
老李头走过来,“你给我闭嘴,咱们月水村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自己找事在先,还想冤枉三郎,幸亏今个大伙都在,不然三郎可真是有理说不清。”
按说他一个大男人不好掺和她们女人间的口角,可张婆子这次实在过分,打的什么主意大家伙自然能看出来。
在旁人看来,张婆子急着去挠顾驰的脸,而顾驰因为躲避后退几步,张婆子没来得及抽回力气,没站稳才摔倒。
李老头对旁边一个小孩说道,“去把张老三喊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他是怎么管教婆娘的。”
张老三没赶过来,倒是顾母急匆匆迈着大步赶来了,“你这个坏心的婆子,竟然还想坏我儿子前程。”
她几步冲上去,随手就是两巴掌,啪啪作响,接着手脚并用,在张婆子腿上腰上屁股上狠狠踹了几脚,专捡那些有骨头的地上下手,一踢一个准。
使劲踢了几脚,顾母这才消气,顾驰拉着她,“娘,你消消气,在这儿坐着歇一会儿。”
张婆子怨念的看着他们母子二人,我一个被打的还没坐呢,你一个打人的还能累着?顾婆子才是个黑心的,下手比谁都狠,啧,现在倒好,全身上下都疼的要命!
“看什么看,是不是还想找打?”顾母喝了她一声,拉过自己儿子,全身看了一遍,“三郎,你有没有哪儿受伤?”
顾驰摇摇头,安抚她开口,“娘,我没事,张婶没来得及动手,被我躲过去了。 ”
提起张婆子,顾母就生气,狠狠剜了她一眼。家里就自己一个人,在灶房里做饭,李老头家的孙子跑来,三言两语告诉了她这件事。
所幸自己儿子没事,要真有个什么好歹,她张婆子也别想好过。
顾母悄悄地在腰间掐几下,眼眶通红,哽咽的大声开口,“她可真是个狠心的,大家都知道,打人不打脸,尤其三郎还是个读书人,要是真被她得手,三郎的前途就毁了。”
赶过来的张老三听见这一通数落,面色有些不好,赶忙上来给顾母和顾驰赔礼道歉。
顾母擦掉泪,“乡里乡亲的,只是老三,你老伴这性子可要改一改。今个是我们三郎幸运,明个要是被其他人遇到,这可怎么办?再说言传身教,张安从小就调皮捣蛋,也不知是不是和大人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