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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2 / 2)

后面皇子想当当不了,大臣又严格反对帝姬们当皇帝,最后挑挑拣拣,在宗室里扒拉出来了如今的文正帝。

其实这也正合这些大臣的心意,把持朝政这么多年,谁还想老老实实当个龟孙子。这几位正统的皇子不继位,新上任的皇帝,皇位永远坐不稳,更要仰仗他们这些大臣。

更何况当时的文正帝周熙,还是个小可怜,父亲母亲早就不在了,更好掌控。

文正帝自知得来的皇位不太名正言顺,所以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登基之后,面临的局面也颇为复杂,大臣的党派之争、世家大族的联合、皇权的分散、国库的空虚、经济的凋零等,错综复杂。

而温元之作为他的老师,虽爱较真,性格不太好,可为人正直,对他重揽朝政帮助许多,文正帝对他是又爱又恨,“朕愧疚啊,哪有温学士说的那么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文正帝佯装叹口气,一副苦恼的样子,作为皇帝要稳重,怎么能听到夸奖就欣欣然呢?

皇帝都这样说了,崔学士赶忙又恭维了几句,大意就是陛下您是真的好,已经比其他人做的都好了,挽救万千百姓于水火当中,是真的好,他们这些大臣敬佩不已,再看看自身,真是惭愧,等等等等。

又听了一通夸奖,文正帝舒心了,你们这些大臣再怎么在心里不服气,不还是要一个两个鞠躬行礼,对自己说好话吗?什么时候暗地里少给他找点事,他就心满意足了!

还是温元之好,不满都表露在正脸上,他就像一把锋利不近人情的剑,只受百姓驱动,可以将剑刺向尸位素餐的官员,也会将剑刺向无为的皇帝。

也正是如此,一朝高中探花郎,本是鲜衣怒马、大放异彩的时候,可惜被先帝不喜,闲置了几十年,最好的时光只有不会说话的书籍陪着他,度过每一个没有希望的日夜,也只有在文正帝继任以后,他才慢慢受重用。

文正帝面上挂着笑,可说出来的话不那么中听,“崔爱卿不必妄自菲薄,朕比你资质好,理应担天下重担,你这资质,有如今的地位,已经是走了大运。”

崔学士:真是没见过这么自恋的皇帝,“臣惶恐,陛下这么说,老臣再也没面子待下去,请求陛下准许臣辞官回乡。”

“既然崔学士这么说,朕怎么好拂你的意,来人,给崔爱卿送上五十两路费,准许他辞官回乡。” 文正帝轻飘飘的开口,他早就巴不得这些不干正事、只会找事的臣下滚回去。

才五十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崔松茂也就是那么一说,辞官那是不可能的,当一辈子官他都愿意。

他赶忙跪下磕头,“臣觉得自己还年轻,拼了老命也要报效朝廷,就这么辞官愧对陛下的看重,也愧对大周朝的百姓,臣不辞官了,要努力为百姓做实事。”

“记住你今日的话,起吧!” 文正帝话中带着笑意,可这笑意未达眼底。

铲除这些坏心思的大官,可急不得,没有合适的理由,即便他身为皇帝,也无法辞去他们的官职,不然其他人就要来向他施压。他今日的目的也就是来敲打几句,让这些人明白,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

“温爱卿,你们刚才在讨论谁?” 文正帝换了个话题。

文正帝心里美滋滋的,起了谈兴的念头,温学士虽总是指出朕的不足之处,可在他心中,朕是何等的伟岸高大,这才是好臣子,以后朕要更加努力,不辜负他的期望。

温元之开口,“回陛下,刚收到消息,老臣收的学生顾驰已经进京,方才就是在谈论他。”

“哦,学生?温爱卿怎么动了收学生的念头?” 文正帝有些好奇,前朝时温元之愿意进宫给皇室当中的人授课,还是因存着念头要把下梁给掰正,毕竟先帝这个上梁已经歪了,下梁可不能再歪。要不然依着他对先帝的厌恶,才不愿进宫教导呢!

温元之笑着回答,像和文正帝话家常一样,他可不害怕皇帝陛下,连骂都不知骂过多少次了,“回陛下,臣这学生,相貌俊朗,学识又好,虽出身寒门,但比大多数世家子弟都优秀,也就比老臣年轻时差那么一点点,颇合眼缘,所以就收他为徒了,日后也好给臣养个老。”

文正帝摇头笑了笑,这是真心实意的笑,“即便他日后不养老,也有朕呢,别担心,你是大周朝的大功臣,是朕对不起你啊!希望这学生不辜负爱卿你的期盼,终有所成。”

“多谢陛下吉言。” 温元之毫不客气,眼中闪过一丝自豪的光芒。

文正帝心里却微微叹口气,方才想着温元之像把锋利的刀,这刀太利,刺伤了别人,同样的,也刺伤了自己。

当时他刚继位时,受那些世家大臣的胁迫,只有以温元之为首的少数人牢牢站在他面前,替他当着一切明枪暗箭。

那些人啃不掉温元之这个老骨头,就朝他的妻儿下手,当着他的面挟持温家几口人,目的就是为了逼迫他放弃对文正帝的追随。

温家夫人和孩子们也是个刚毅的,不肯受屈,也不愿让自己夫君和父亲为难,奋起反抗,和对方同归于尽。

此后,这把剑更加锋利,剑气也更显寒意,温家只剩下他一个人。

文正帝至今也忘不了,那个温婉的夫人,如春风般解意,竟然是那么的坚强和勇敢。

而温元之的几个儿子,当初和文正帝一起读过几年书,他们学识好,和善好相处,如若活到现在,也会是国之栋梁。

总是不苟言笑的温学士,当初为了求娶夫人,费了不少心思,会带着夫人去郊外散心,会说甜言蜜语讨夫人欢心;会让孩子在自己背上骑大马,会给他们买糖葫芦、做小木剑;只有在提起自己妻儿时,面上才会带着温暖的光。

他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妻儿,可是这抹温暖的光,早早的消失不见了。

光是这份心意,就让文正帝感动。他父母早逝,温元之既是教导他明事理的老师,又如严厉的慈父一样,期盼着他成人,为百姓、为人民担负起责任。

文正帝虽有时会不满,可就如同顽皮的小孩儿被父亲训斥了一样,只是口头上说两句。

毫不夸张的说,在文正帝心里,温元之就是他的父亲,像参天大树一样,给予他无尽的支持和保护。

这是文正帝第一次听到顾驰的名字,他没有再多过打听。如若真是个有才学的人,现在对他的关注越多,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又和温、崔两位学士交谈几句,文正帝离开。

崔松茂看着目送皇帝离开的温元之,不得不感叹,这人真是精的很,不着痕迹的恭维陛下,管他得罪多少人,牢牢的抱着全天下最粗的那根金大腿不动摇,现在平步青云,谁能想到前朝时他几十年不得重用呢?

只可惜,温元之和他们大部分官员,是背道而驰,不相为谋。

顾驰和叶溪一大早醒来后,吃过早饭,上京城和他们河省都处于北方地区,口味差不多,所以对这里的饭菜还可以接受。

接着两人换上新做的衣衫,租了辆马车,朝着温府驶去。

叶溪掀开车帘,打量着上京城的一切,他们二人身上的衣衫,还算中规中矩,不至于丢了人。

当时未出发前,顾驰曾特意打听过京城流行的衣衫样式,温元之在书信里也提过几句,所以他们着意准备了几件在京城流行的衣衫,如今派上用场了。

过了大半个时辰,马车在温府前停下。

“可是顾驰顾举人?” 刚下了车,就看到温府前的小厮跑过来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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