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屋,来到地下室的门口,门上落着锁。阮生忍着伤口的疼痛去砸锁。月儿这才明白了,他之所以身负重伤还出现在院子里,是因为急需找到一件可以砸锁的利器。
锁开了,阮生按着伤口疾步走进去。
“幼权!”他跨到一张木板床前,上面放着一具……不,貌似还活着,是一个人。浑身是血,气息还在,但意识处于迷离状态,或许根本不觉周遭有人呼唤。
阮生迅速地从裤袋里拿出一包药粉,月儿眼疾手快地从旁边矮桌上拿起半杯水递上去。
阮生化开药粉,在月儿的协助下给那人灌了下去。
月儿说:“伤得太重,靠这个不管用,这里有没有其他医疗用品?酒精棉、双氧水、如果有盘尼西林更好。”
她怕黑怕鬼怕老鼠,但因为在洋人诊所做过义工,见过许多血腥场面,所以看到重伤患者反而镇定自若。
“没有,”阮生说,“市面上的清创药物被军方管控了,买不到。而且他的伤拖的太久,有药也救不过来了。但我不希望他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更不希望尸身在这里坏掉后遭虫鼠啃噬……”
他沉痛至极,道:“珠珠小姐,你可以帮忙照料他一天吗?等他西去之后,帮我找殡葬班子把他装殓下葬。”
显然,这才是他刚才在院子里请她帮忙的事情。
月儿疑惑不解:“那侬呢?侬要离开这里了是吧?”她想告诉他,其实她是想来和他们组团离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