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差点儿撞着鼻子,都懵了:“月儿,做撒呢?开门,姆妈有话讲。”
“撒事?”
吴妈支吾,不好出口。
原来,刚才玉灯儿她娘骂街时,玉灯儿赶紧跑来让吴妈去劝,她说烤鸡不是她爹偷的,是少奶奶偷的,少奶奶上楼时她看见一片油光光的鸡皮一闪而过。
吴妈听闻说这还了得,月儿是从来不吃荤腥的,莫非屋里有人?若是没人,那月儿冷猛吃上一只鸡,可不又要闹肚子?
于是急急忙忙和玉灯儿上来要看个究竟,哪料被月儿一下子拍在门外。这益发可怪了,吴妈怎么着都得进去瞧瞧。
“月儿,是不是出啥事体了?快开门啊。”吴妈焦急。
“没啥事体,吾在温课,打扰不得。”
“这孩子横是胡说,侬刚端了夜餐上来不过几分钟,怎就在温课了,快些儿开门,姆妈操心得紧。”
吴妈说着再次拧门锁。
月儿知道拗不过,用口型对皮二说叫她去床下躲一躲。
皮二用口型骂她没用,骂她废物,丢下鸡腿往床下躲了去。
门打开后,先是玉灯儿低低惊叫了一声,吴妈也惊呆了。四天不见,屋子狼藉一片——桌子倾倒,凳腿朝天,满地都是鸭绒羽毛和破烂纽扣,吊灯摇摇欲坠地歪歪着,床上的绸枕、贵妃椅上的抱枕,统统被打了个稀碎。
镜子上沾着羽毛、衣橱上沾着羽毛、窗帘上沾着羽毛,月儿头发上沾着羽毛……
天也,四爷那般喜洁,回来可怎么交待!
吴妈一拍大腿,哭丧脸。
“囡囡啊,闹哪出啊,四爷好端端的卧房,侬咋就给作践成个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