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的声音冰冷毫无波澜。
就好像那一桶桶水泼在了齐羽自己身上,让他感觉周身如入冰窖,寒冷彻骨又动弹不得。
他怔怔地看着齐珩,下一秒倏然大哭起来,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听着那刺耳的哭声,皇后的眉头皱的更加深了些,忙朝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神,几个宫女便过去将齐羽带了下去。
皇后厌恶的瞥了一眼齐羽。
废物就是废物。
“母后,可还有话说?”
皇后的嘴角僵硬地抽了抽。
齐珩身上的衣物全被打湿,可皇后却没有半分惩戒他的愉悦,反倒越加烦躁起来
“你和你母妃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齐珩听了只觉得讽刺。
他最怕的便是成为和他母妃一样的人,可为了在这帮人之中生存下来,他只能成为这样的人,时间久了,这融到骨子里的凶意,想换都换不掉了。
“小十三说还有一个女人欺负了他,此人是谁?将她交出来,胆敢对皇子不敬!本宫定要严惩她!”
齐珩她动不了,便换个人供自己发泄愤恨。
齐珩的眸子更阴沉了些:“母后,到此为止吧!继续闹下去,于您不利!”
“你!”皇后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震的桌上摆放的水果都晃了晃。
众人皆看出来她这是气极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火上身。
“曲州苛税之事虽已惩戒一部分当地官员,可还有部分吞下税款的官员名单并未查出,父皇已将此事交于儿臣。”
皇后的脸色又一变:“你提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溯州山贼余孽的事怕是要劳国丈大人多费心了!”
皇后的手在桌下暗暗的握紧。
这小子的话意有所指。
虽说锦荣没有提过曲州的事,但皇后也隐约猜出了,曲州之事她的父亲也有参与。
齐珩现在提起此事,莫不是查到了什么?
皇后脖颈处隐隐现出青筋,面上却要强装淡定,最后硬逼着自己扯出一丝从容的笑容:“珩儿,你的衣服湿了,还是赶紧下去换件新的吧!莫要着凉了,今儿个本是图个开心,被这些小事扰了心情就得不偿失了。”
齐珩淡声回道:“多谢母后关心!”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低下过头。
皇后恨恨的看着齐珩的背影。
说齐珩和他母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话不假,他们娘俩根本就没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从往齐珩身上泼水开始,宋凝就回来了,她实在担心齐珩,就躲在一根石柱的后面,看着那一桶桶水泼在齐珩身上。
她发现皇宫中很多的事情都和她所想的不一样,皇后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柔善大度,皇子之间也不比寻常人家那般兄友弟恭。
从他们的眼里,宋凝未看出一丝一毫类似家人的关心,他们甚至不屑于去听齐珩的解释。
在他们眼里,齐珩就是一个陌生人。
她手抓着衣摆,紧紧攥着。
心里莫名的难受。
齐珩回到房间换了一身新衣服,刚踏出屋外,便看到了将一双眼哭成了个核桃似的齐羽。
他看着齐珩,整个人还因为刚才的大哭一抽一抽的。
二人静默的看着对方许久。
最后齐羽挥舞着拳头大叫着朝着齐珩冲去,对着齐珩又打又踢,大吼道:“你是坏人!你是坏人!你去死啊!”
齐羽的的个子不过刚到他的腹部,又不是习武之人,在齐珩眼里他这几拳几脚和宋凝打的没什么两样,不痛不痒的。
但齐珩也没任他耍着小脾气,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然后忽地抬起脚,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齐羽愣了一下,紧接着又放声大哭了起来,他活到现在受的委屈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天受的多。
他一边大哭,一边站起来又冲向齐珩,依然对他拳打脚踢:“坏人!我要让父皇砍了你的头!”
听到齐羽的哭声,守在外面的几个小宫女跑了进来,看见院子里的情形都愣了住。
齐珩扫了她们一眼,这几个小宫女便谁也不敢向前。
“砍了我的头?你还真敢说啊!”齐珩不屑的哼了一声。
然后再一次抬起脚将齐羽踹了个跟头。
几个小宫女看得心惊肉跳,刚想上前将齐羽扶起来,却被齐珩狠狠的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