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被他的话逗笑了,宁含的眉眼微微弯起。
最后齐珩轻叹一口气,从腰间拔出金蟾匕首。
那刀刃上的冷光,晃过宁含的眼睛,他却好似松了口气般。
齐珩向来没有虐待别人的爱好,纵使是敌人,他也只会给个痛快,而不是折磨他。
“宁含,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给你一个解脱。”
宁含当时是挺想说句谢谢的,可他已经说不出口,顺带心里盘算着齐霄的事情,想要告诉齐珩,却也说不出口。
转念一想齐珩被蒙在鼓里,宁含的心里又有些窃喜。他到底是个坏人,对齐珩没那么多善意,齐珩的下场越惨,宁含越开心。
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子靠近,宁含又想起曾有人问他值得吗?
他过去不知道,可到死的时候,他的心给了他答案。
不值得。
宋婉,皇位,他一个都未得到,落得一个凄惨下场,怨不得别人,也恨不得别人。
他这一生只后悔了一件事。
若他当初肯放弃许多,只想着实现他给那个在柳树下笑他傻的姑娘的所有承诺,他这一生或许也不会这样的后悔。
“宁含,心若皎月,魂自清明。”
宋婉曾这样对他说过。
可是他的心不净,魂自然也不净。
齐珩的匕首在他的脖颈划过,动作干净利索。
脖颈处那冰凉的触感,缓解了不少他身体里的灼痛感,缓缓合上眼,终于从痛苦中解脱了的模样。
最后他想,他这一辈子都没安宁过,大概是宋婉在怨他吧。
死了,他也不会安宁。
第69章
宋凝坐在屋子里唤了两声小云,没得到回应,又抬头唤了两声含霜,也没得到回应。
她这才疑惑地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看不见一个人影,往日里小云和含霜应该正在院子里忙着,今日这院子却异常的安静。
宋凝走到她们住的侧屋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心中越发奇怪。
她这边正奇怪着,却不知道家里的人都聚到了正堂,连带着宋云逸都回了家。
宋远城和程瑶坐在正坐上,比往日里看起来严肃了许多。
齐珩坐在侧座上,背脊挺拔的坐着,几次欲开口说话,可一抬头看见宋家夫妻二人的脸色又合了上。
屋外摆了一大堆他带来的宝贝,比他从前第一次到宋家时带的还要多,整整六个梨木箱子,在门口摆的整整齐齐。
他这架势不用开口说话,宋远城和程瑶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这是宋凝的终身大事,他们两个也不知该不该对齐珩露个笑脸。
若是摆的过于亲切,怕再让齐珩觉得他们家凝儿上杆子嫁给他一样,可要是摆的太冷,又有些不礼貌。
于是便有了这尴尬的一幕。
齐珩难得紧张了起来。
他是第一次求亲,什么规矩也不懂,昨夜现把钱绍叫去问了问,然后简单的准备了一些。
可来了他才发现,他没准备好怎么说。
没人说话,气氛就越加诡异起来。
最后还是宋云逸先开了口,两双眼笑意吟吟的看向齐珩:“义王殿下,今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这是明知故问。
不过好歹递了话头给齐珩,齐珩很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宋云逸的笑意越发意味深长起来。
也顾不上那么多,齐珩站起身朝向宋远城二人,深深的弯下腰,放低姿态说道:“宋大人,宋夫人,我心悦于令爱已有许久,今日特意前来求亲。”
宋远城偷偷的瞥了一眼一旁的程瑶,凑巧发现他娘子也偷偷的瞥了他一眼。
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们早有了超常人的默契,可今日这默契却不怎么灵了,一时他们都没猜出对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答。
齐珩还弯着腰,低着头,也没听见宋家这二位出声,他便不敢直起身子,怕被以为他不耐烦,便耐着心思等那二人给他个说话。
半晌,宋远城才意识到不该让齐珩一直躬着身子,于是站起身子,轻咳了一声,走到齐珩身旁将他扶了起来:“义王殿下有话还是坐着说吧。”
齐珩站直身子,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一直未说话的程瑶开了口:“义王殿下是何时喜欢我们家凝儿的?喜欢她哪里?”
齐珩顿了下,看向程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