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不去手。
为了那心里死死压着的,可怜的,万分之一。
薛以喃猛地抽回手。
她目光无神,泪却流了满面。
池霖怔了下,倒也不强求,胡乱地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泪,他又开始介绍自己手腕上纹着的她的生日,腰窝上纹着的她的名字,以及他以后还计划把她纹在哪儿......
他的发疯需要一个出口——他就疯在了自己身上。
满腔的爱意和恨着实是能憋疯一个人的。
“滚。”
这是薛以喃的声音。
这会儿她看向他了,目光里是深深的疲惫。
她太累了。
今天,昨天,大昨天,以及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
她给自己心里空下的地方虚掩了一层覆盖物,旁边立着个“请勿靠近,谨防摔落”的牌子,但这个空洞却在今天被猛然揭开。
里面好深好深啊。
深到她积攒的那些不堪,痛楚,思念,决绝,希望与绝望,全都暴露了出来。
在站着都发颤的现在,她拒绝一切的到来。
池霖的身体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甚至还表面掩饰性地,有些不自然地勾了勾唇,“也是,时间太晚了,明天我再来。明天你大概几点起床?”也不等她接话,随即自说自话道,“如果最近在家休息的话,那就多睡会儿吧,十点?那就十点,我来给你送早餐。”
他的声音温柔得快溢出水来。
就这样,池霖却不敢直视她。
他知道,他该。
他在祈求。
回应他的只有“砰”地一声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