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怯的,带着惊吓后的苍白。
顾息澜极快地松开她,斥道:“走路不看人?”
“还不是因为你走太快,”杨佩瑶翻着白眼瞪她,“我又不像你,后脑勺长眼睛。”
顾息澜回瞪她一眼,又皱眉,“出门不知道多穿件衣裳,你看你那手,冰得跟冻猪蹄子似的。”
这应该算是句关心的话吧,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不中听呢?
原身是学过古筝的,双手纤细灵巧。
谁家猪蹄子这么好看?
杨佩瑶赌气道:“你才是猪蹄子,大猪蹄子。”顿一顿,又开口,“会长,您能不能说话好听点儿,别这么凶?”
“不能!”顾息澜断然回答。
杨佩瑶悻悻地跺下脚。
这人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正想着,只听头顶传来他的问话,“作业都写完了?”
“写完了,”杨佩瑶撇下嘴,嘀咕道:“不是说再不管我了吗?”
心里却有小小的喜悦。
口是心非,说不管,还不是照样问东问西。
抬头见顾息澜在前面停住步子,急走两步跟上去,问道:“会长待会儿要回家吗?”
“不回,先去工厂看看,然后约了青水在戏院碰面。你有事?”
杨佩瑶原本是没话找话,听闻此言倒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您能不能问一下袁老板几时登台?总也见不到他唱戏。”
顾息澜耐心跟她解释,“袁老板腿上有伤,加上年纪也大,扮相和腿脚都不比过去,嗓子也不如以前亮,怕登台砸场子,所以都是他徒弟上。不过明天倒是有他的戏,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登台……你要是想看,我给你要票子。”
杨佩瑶摇头,“我没听过戏,是家里二姨太托我问的,她最迷袁老板。我回家问问她要不要去。”
顾息澜道声好,“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说着话,已经走出火车站。
杨佩瑶这才发现,顾息澜的车就停在她家车的旁边,而程信风跟王大力均双手抱胸站在各自车前。
看上去相当诡异。
杨佩瑶上车奇怪地问:“你跟前头的阿程怎么了?”
王大力气道:“他说我开车技术不好,让我多练练,又撵我回去,说我不配给三小姐开车……三小姐说得还真没错,他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杨佩瑶同仇敌忾,连声附和,“对,他们主仆两人都一个德行,拽得不行,还不会说人话,不用搭理他。”
两人一唱一和,把顾息澜两人几乎踩到脚底下,乐呵呵地回到家。
王大力替杨佩瑶拉开车门,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三小姐安慰我,其实程信风说得没错,我确实技不如人,是该多练练。”
杨佩瑶点头,“这个不用急,就是熟能生巧的事儿,你现在手生,开久了自然就熟练。”朝他挥挥手,走进客厅。
客厅里有不同寻常的肃穆气氛。
太太神情凝重,端坐在太师椅上,三姨太跪在她膝前,手里捏条帕子一边擦眼泪,一边低声哀求,“……总得给她条活路。”
太太侧眸瞧见杨佩瑶,面色缓了缓,“起来吧,让孩子看见脸上不好看。这事我做不了主,等都督回来,由都督定夺。”
三姨太一下子瘫在地上,“要是都督知道,哪里还能有命在?”
太太冷笑,“景芝觉得这事能瞒过都督?”朝杨佩瑶挥挥手,“你赶紧回房间老老实实地待着。”
杨佩瑶识趣地上楼,正拐弯瞧见四姨太在三楼楼梯处向她招手,又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杨佩瑶满心都是疑惑,蹑手蹑脚地上到三楼,进了四姨太房间,这才呼出一口气问道:“怎么了?”
四姨太一脸的幸灾乐祸,“大喜事,咱家要添丁了……咱们杨家脸上有光。”
声音里的讽刺味儿极浓。
杨佩瑶越发诧异。
四姨太这才道:“二小姐今天喝了杯牛奶一个劲儿反胃,请郎中来瞧才知道是害喜,哈哈,难怪这阵子总是犯懒睡不醒。还是景芝姐有文化,会教导人。”
这怎么可能?
杨佩珍并没有外出留宿的时候。
杨佩瑶忙问:“会不会诊错了?”
四姨太讥笑,“是经常来往的钱大夫诊的脉,他行医十好几年,喜脉还能诊错?冬笑也说过,二小姐上个月身上没来换洗。”
“那怎么办?”
“只能等都督做主呗?主要是二小姐也不知道是谁的种儿,说是在歌舞厅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被人扶到楼上房间歇了一觉,醒来就光溜溜的……景芝姐还想让太太瞒着,这事儿瞒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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