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实在太无耻了,无耻到极点。
他怎么敢这样做?
把他剁了喂狗,狗都不稀得吃。
电话铃又响起来,无休无止地响,杨佩瑶一把扯掉电话线,世界终于清静了。
太太站在楼梯上问:“谁打来的电话?”
杨佩瑶怒道:“一个卑鄙小人,他指使人打得姚老师住院害得我退学,竟然还有脸说欠我个道歉,要给我补偿,道歉有屁用,补偿有屁用?还说喝酒一时冲动,他如果真冲动,怎么不跳进武陵湖去自杀?”
盛怒之下,根本不顾及语言措辞。
突然想起一件事,翻开旁边厚厚的电话簿,从上面找到警察局的电话,插上电话线,打过去,“我要举报一桩雇凶打人的案件,行凶的姓程,叫程先坤,在报社任职,被打的叫姚学义,住在仁济医院。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把犯人捉拿归案。”
“瑶瑶,姑娘家怎么说话呢?”太太皱眉,“你举报别人得有证据。”
杨佩瑶胸口起伏不停,这已经算是客气了,她还有一万句更脏的话没有说出口。
“欸,对了,这个程记者是不是先前打过电话,家在北平的?”
杨佩瑶点头,“对,就是他。他亲口承认的雇凶打人,警察抓到他一拷问,不就什么证据都有了?”
太太无奈地道:“你这急脾气,你爹明天回来,倒时候让他跟警察局说一声,不比你说了管用?”
“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赶紧把他抓紧监牢里,做一辈子牢……”
如果她是警察,她恨不得亲手送他进去。
第72章 分手
这时四姨太也下楼, 问道:“那个打人的找到了,这会儿学校该让你回去读书了吧?”
杨佩瑶没有十分把握,“谁知道, 说不定要等警察抓到人才可以。”
如果只是姚老师之事还好办,现在已经找出打人凶手,学校没有理由再为难她, 可其中还牵连着成江饭店呢。
叹口气又问春喜,“今天还有没有人打电话?”
春喜飞快地瞥一眼四姨太,“没有了, 就程先生一人打过。”
杨佩瑶没精打采地回到房间,心情丝毫没有因为找到真凶而感到高兴。
反而更加失望还有失落。
对自己的失望, 对感情的失落。
曾经说过要考大学成为一代名家, 曾经说过要做出畅销的衣裳振兴民族工业,当初豪情壮志的自己哪里去了?
就这样患得患失, 消极麻木, 怎么振兴民族?
穿越到百年前, 可以重活一世,就是为了沉溺在这样一段不确定的恋情里,荒废时日?
杨佩瑶默默地看了眼床头那张纸,伸手扯下来撕成碎片。
粉白的墙皮被扯掉一块,露出暗黄的痕迹。
杨佩瑶用钢笔画了个振臂奋起的卡通小人, 又在旁边写下两个字“奋起”,下楼找周妈要糨糊。
四姨太见到她,问道:“瑶瑶不是要去买跑步鞋?”
“这就去, 四姨太要不要买东西,一起去?”
四姨太侧头想一想,启唇笑道:“我去看看有什么时兴春装,有好的就添置几件,天气暖了,过几天就穿不得厚重的衣裳了。”
杨佩瑶回房把卡通小人贴好,跟四姨太一道出门。
四姨太俯在她耳边道:“瑶瑶,我这个月月事迟了十天还没来,先找个诊所把下脉。”
杨佩瑶忽地懵了,“我不认识相熟的大夫。”
四姨太笑道:“随便哪家都行,喜脉谁都会看,不用多高深的医术……如果是喜脉就谢天谢地,如果不是的话,我也不管了,随缘吧,能怀上怀,怀不上拉倒……吃丸药吃得我反胃。”
以前大夫给她瞧过,说是宫寒不易受孕,留下一盒子指头肚大小的药丸子,四姨太每天吃一丸,吃了两个月之久。
王大力开车往仙霞路走,途中看到家诊所,停下车。
杨佩瑶陪四姨太进去。
郎中约莫四十出头,穿件青色棉袍,留一簇山羊胡子,请四姨太坐下后,左手扯住袖口,右手熟练地搭在她的脉间,中指定关,食指定寸,看上去架势十足。
片刻捋捋山羊胡子,“像是喜脉,但时日尚浅,不敢断言,过个七八天再来看看。”
杨佩瑶付给他两块钱诊金,出去诊所,悄声道:“恭喜四姨太。”
郎中说不敢确定,是为了谨慎起见,十有八~九是稳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