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明月辉发现,后宫美人图鉴的好感度,都满了。
其实宫里面除了明月辉,已经没有其他美人了。
司马沅几乎把以前被迫纳的那几个后宫全部劝退了,由于他并没有碰过其中任何一人,最后这些人嫁得都还不错。
这个【日理万姬】其实是通过其他方法作弊过的,可【日理万姬】的目标是满了,但【子孙成群】怎么也不可能达成。
别说司马沅没有后宫了,这几年他和明月辉几乎是相敬如冰,他会到显阳宫坐坐,可从不在她这里过夜。
两个人有一层无形的隔膜,谁也不捅破,却谁也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放在明月辉房间里的骨灰盒,是阻隔两个人在一起的一条河,两个人分立于河的两边,怎么也走不过去。
这样的日子,不知怎样才是个头。
直到有一天——
一名叫阿言的少年,从芳华院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装着一窝刚出生的鸟。
明月辉惊讶,竟然芳华院还有一个人存在。
不知为何,她总是很排斥那个叫做谢如卿的男人,以及关于他的一切。她不想去了解,仿佛一去了解,就陷入什么不可名状的境地。
阿言来了,明月辉还是热情地招待了他,陈凉真喜滋滋地从他怀里提过小篮子,那窝小鸟嗷嗷待哺地张着嘴,可乖了。
“啾啾去世了。”这是阿言的第一句话。
啾啾。
明月辉听到这句话,心底一沉。
阿言自说自话,说着一只很老很老的鸟,他本来以为这只老鸟定是活不过它的主人,没想到竟然活过了,还在主人逝世后三年才去世。
它的第一批后代飞到了宫外去找各自的春天去了,这是它的最后一窝孩子了。
比起它的同类,啾啾已经活得够久够久了,旧事物总要死亡,新的生命总要诞生。
“夫人,阿言已经在芳华院为谢公守孝三年了,现在阿言也要出宫了。”阿言工工整整地跪拜明月辉。
“谢公道,夫人若是心底还记挂着他,过了三年也不必记挂了。”
“阿言今日来,是要用这一窝鸟,换那座牌位与盒子的。”阿言的眼睛,看了帷幔后供奉的那座灵牌。
谢公吩咐了,若是他死了,夫人替他守三年便够了。
人是要向前看的。
连阿言都要离开芳华院了,就当那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叫做谢如卿的人罢。
……
那天明月辉昏昏沉沉的,莫名被人拿了骨灰盒和牌位,就算她不记得那个谢姓将军了,可那人好歹做了自己三年的邻居,她的心底空荡荡得可怕。
此时司马沅忽然来了,他见明月辉正用小勺子给一窝小东西喂食。
“阿辉,怎的有兴趣养这些小东西?”他突然有兴趣地问。
“可爱罢了,你瞧,它们张大嘴的样子好丑。”明月辉用小勺子敲了敲小篮子。
司马沅走过去,坐到她旁边,挨得紧紧的。
蓦地,他的余光瞥见那熟悉的地方,那个檀木盒子不见了,仿佛心下一直压着的巨石骨碌碌落下。
“你挨这么近干嘛?”这几年他活像个性|冷淡,一时间距离这么近,明月辉倒不习惯了。
懒洋洋又嫌弃地瞧了他一眼,继续用小勺子喂鸟。
“我……”司马沅说不出,他一手执着明月辉喂鸟的手,“我也想试试,却也不会,阿辉教教我吧。”
明月辉:“???”
“教教我吧。”司马沅笨拙地讨饶。
“这勺子喂鸟还不简单,见到没,这几张张大的丑嘴,一个勺子下去,解决两个!”明月辉引着他的手,麻利地塞了两勺子小米。
小小鸟愣了一愣,没见过这么粗暴的主人,不过适应能力超强的鸟宝宝们还是一口吞了,然后继续嗷嗷嗷叫。
“不……不会呢……”司马沅又挨近了一点点,身体包裹着她的身子,“仔细再教一遍。”
他不是帝王吗?
那个高高在上,犹如神祇一般的明君,怎的这些都不会?明月辉有些福至心灵,她感受到了他重新的靠近。
“阿辉,其实我挺不聪明的。”
明月辉的手,被他握得有点热,她本来想回答,【嗯,看着就很不聪明的亚子。】
他若是聪明,就不会拖上这几年了。傻傻地挨着一个檀木盒子,连触碰她的勇气都没有。
他尊重他的情敌,尊重那段逝去的感情,也给她了一段足以和他重新开始的时间。
司马沅附上去,生涩地啄了啄她的鬓角,“咱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不是吗?”
“你可以重新地……慢慢地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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